第49章(第2/3页)

“不说拉倒。”岁行云笑睨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话茬。

李恪昭也睨她:“不听拉倒。”

已近午时,两人便一道往主院膳厅用饭。

途中岁行云后背伤口疼痒得厉害,总忍不住反手想去挠。李恪昭沿路注视着她这小动作,频频将她的手扯下来。

老大夫与明秀都曾反复叮嘱,她那道伤如今正是愈合时,遇热疼痒交加在所难免,定要忍住不能挠,否则会留下难以祛除的疤痕。

“你猴变的?”李恪昭没好气地轻斥一句,索性将她的手紧紧牵住。

岁行云难受地咬牙强忍着,却还要顶嘴:“叶冉说我‘牛嚼牡丹’,你又说我猴变的,那请问我究竟是牛还是猴?”

说起叶冉,李恪昭沉沉一叹,伸手揉了揉她发顶。

“他也就还肯与你说些闲话了。近几日你若得空,就替我多去看看他。待朝堂陈情有了结果,我再与他细谈后续。”

叶冉是缙国令尹大夫的外孙,他家就在离王都遂锦不过五十里的陶丘城。若他提出归家,三日即达。

可他没有,显然是有心继续追随李恪昭走下去。

叶冉既是陪伴李恪昭从少年到青年的老大哥,也是他最信任的臂膀。既叶冉不打算半途而废,李恪昭自也不会放弃他。

岁行云高高举起手臂,也在他头顶揉了揉:“别发愁,都会好的。”

*****

朝堂质询本就是李恪昭精心算计来的,倒也从容。

接连两日,岁行云与飞星陪他集思广益,再次细细预判了一些重要官员在此事上最可能关切的要点,尽全力争取朝堂质询得到对李恪昭最有利的结果。

八月初六,李恪昭遵缙王之命,于朝堂自陈归国情由,接受朝臣质询。

他清早临行前吩咐了差事给飞星,飞星便以鸟语哨点人到前院。

眼下岁行云精神一天天好转,除后背伤痕总是痛痒之外并无大碍。

前两日她还能帮李恪昭做点事,倒不觉无聊,今日陡然闲着便闷得慌,一听飞星点人的哨音,也不管点没点自己,兴冲冲就往前院去。

半道遇见同样意气风发、摩拳擦掌的司金枝与花福喜,三人便结伴同行。

“也不知是什么差事,似乎要出门,”花福喜激动得忽然有些结巴,“你们听见、听见飞星点我了么?我、我还没见过咱们王都的气象呢!”

“先前我数着的,飞星从十二卫中点十个,也点了连城他们,”司金枝道,“定然也有咱们。”

奴籍者大多一生都无机会出门,甚至在府中都只能活动于规定区域及路线。

如今奴籍已除,他们在府中仅不能任意靠近主院,旁的地方皆可任意走动,连出门的差事都能担当了。

岁行云神秘兮兮地挑眉笑:“我猜是让大伙儿出门闲逛,大街小巷地去吃吃喝喝买东买西,你们信不信?”

昨日李恪昭提到,久在他国,对缙国的许多细事已缺乏了解,为便于后续在政务上有所建树,需派人往市面上切实了解民生诸事。

飞星今日召集众人,正是去街面上问询各类物价。

不过如今李恪昭无朝职,他名下的人算不得官家人,去做这种事只能与寻常百姓一样沿街问过去。

顶着“晒死秋老虎”的大太阳不说,想也知会挨不少白眼,绝非轻松差事,岁行云不过是玩笑胡侃而已。

“你又满嘴跑马。天底下哪有你说的那般好差事?”司金枝笑她。

说说笑笑着便到了前院。

此时十二卫中除朱雀、瑶光留守,其余十人全到场;而当初在西院受训的连城、钱阿寿、郑石陆续赶来。

飞星乍见她们三个,疑惑愣怔:“没点你们啊。”

“王都这么大座城池,十几人未必能在一日之内走完,多个人多份力,不好么?”岁行云不以为意地笑笑,就要入列。

“你可同去,她俩不行,”飞星尴尬挠头,“咱们缙国民风虽不像蔡国那般苛刻,已婚妇人可独自上街,但未婚女子同样不能轻易抛头露面。会被人指戳说不检点。”

司金枝与花福喜闻言,如被兜头一盆冷水泼来,顿时垂头丧气。

同样为主公出生入死,同样摘除奴籍,连城、阿寿等几个男子就可以办出门的差事,她们却只能被迫闲置。

以小见大,她们在府中的地位很快就会落于下风。

“出个门怎就不检点了?!什么乌糟糟的风气!”

岁行云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未与飞星为难,揽着司金枝与花福喜,脚步重重地往回走。

*****

司金枝与花福喜蔫头耷脑回了她们的住处,岁行云闷闷往风和院去看叶冉。

到了风和院门口,险些与明秀迎面相撞。

“我、我没瞧见你,对不住。”明秀迅速低头,瓮声瓮气地说完后,飞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