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但是没挽多久,裴司琛就先一步松开了南嘉恩的手,南嘉恩有点无措同时又很尴尬,感受到这个排斥的动作后,他马上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并且想着不应该主动去握裴司琛的手腕。

下一秒裴司琛却将他的手捞了回来,并且紧紧地握紧,十指交叉在一起。

裴司琛的手比他冰,却平缓了他起伏的心。

而后,裴司琛无情地拆穿了南嘉恩自以为平静的伪装,因为南嘉恩的演技太烂了,问道:“你害怕我在这里丢下你,是吗?”

南嘉恩被他带着往前走,下意识地沉默不语。

裴司琛觉得现在的南嘉恩话太少了,少到只能从他的面部表情找点能察觉到的情绪。

他语气放轻:“刚下有人问我路,所以走开了一会儿,你不要做总觉得我会把你弃之不顾,对我多一点信任好吗?”

他低下头看着南嘉恩的脑袋,还想说些什么,南嘉恩却越走越慢了,于是裴司琛就顺着他的步调了,轻声问:“怎么了?”

南嘉恩抬头看向他,眼里还有余留的紧张,他很小声地说:“…你手攥太紧了。”

确实是如此,这段路裴司琛潜意识地将他的手攥得很紧,但其实裴司琛觉得自己的力度没有那么大。

尽管裴司琛表情有点难看,但还是稍微地松开了一点,每逢走到人多的地方或者要过马路的时候,又很耍赖地牵得很紧。

八月末的纽约天气不算很热,只有二十多度,中途还下了点斜雨,路边的梧桐树绿叶成荫,公园植被郁郁葱葱,夏天的白昼还是很漫长。

在一阵人少的绿荫里,裴司琛突然弯下腰和他接吻,他吻得很温柔,南嘉恩手依旧抬高举着可丽饼,看样子很古怪,先是被裴司琛吓到,眨了眨眼睛,眼皮动了动又闭上了。

南嘉恩的脑子里似乎出现了一连串电流,他被裴司琛捏着下巴轻轻地吻着,很艰难地站着,手脚都很僵硬,甚至发抖,又慢慢没有什么力气。

他想着裴司琛还是很专横过分,明明在外面还亲得那么久。

这样想着后,裴司琛放开了他,但能看到南嘉恩嘴巴红红的,耳朵也很红,即使是有种被打乱的感觉,也减少不了他的呆萌感。

“下次不要在外面这样了……”他找回自己的声音,气息不稳地告诉裴司琛。

裴司琛觉得这话比推开他好太多,所以难得没有再进行反驳,但是他是一个压榨剥削的资本家,又将人拉了过来,吻之前说道:“那么就再亲一会儿。”

“你…”但由于两人力气悬殊,南嘉恩被迫和他接了一个不那么温柔的吻。

“我怎么了。”中间裴司琛停下来问他,身体靠近后,南嘉恩感觉他的身影覆盖了自己,自己逐渐缩减了。

裴司琛眼下的那颗泪痣显得格外显眼,他放低着姿态,脸色依旧冷冷的。

因为这次吻得着急且用力,南嘉恩眼里都带着雾气,他怕被人看到又无法阻止裴司琛,一只手徒劳着撑在他的胸膛上,另外一只手还坚持不懈地举着可丽饼。

裴司琛低下头看着他一副马上会哭的表情,想着把人逼急了也不太好,才终于停下来。

他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南嘉恩泛红的眼尾,无奈地哄着说:“不会有人看到的。”

南嘉恩环顾四下的环境,确实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会盯着他们两人看。

尽管是被迫接了个吻,但呼吸的炙热和接近的体温减少了南嘉恩的不安。

他悄悄地看了一眼裴司琛,裴司琛比他稍微地走在前面一点,他完全没有南嘉恩如此不淡定和慌张的模样,于是南嘉恩又揉了揉自己还在升温的耳垂。

昏黄色的日光徐徐落在周边的百年高楼大厦侧壁上,好像覆着一层薄薄的纱,这座钢筋水泥也带着暖温色的底调。

附近有冰淇淋车,一些人就近坐在草坪里吃着,带狗的人很多,也有人在演奏小提琴,闹中却有一份静谧的安和。

他们和寻常的情侣一样,牵着手走在路上。

很久很久以前,南嘉恩有过小小的奢求,希望可以和裴司琛一起散步,就是在晚饭过后,落日的余光还没有散地很干净的时候。

当然,如果能牵着手一起走就更好了,但是那样应该会被人觉得很奇怪,毕竟两人都是男的。或者如果裴司琛还是不喜欢身体接触的话,不牵手也是可以的。

某种意义上,南嘉恩对裴司琛索要的很少很少,他是一个不需要太多爱,但能感受到一点爱意就能活很久的人了。

在南嘉恩低落的盆地里,连日都是阴天或者是漫长的雨季,很长一段时间里慢慢演变成沉淀系黑色,风也是死寂的。当遇到少见的晴朗日,炙热的光冲破厚重的阴霾,感受到脸上不能忽视的暖意时,人理所当然地会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