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再战阳虎

阳虎被放回来之后,也不含糊,立刻是收拢残部。

上次大战,由于是被对方趁虚而入,直接端了大营。就战损而言,其实也只折损了几百人。

而且之前阳虎带兵也算得是军令如山,所以这次也是败而不溃。只不过,即便如此,想要再贸然攻城却已几无可能。

阳虎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是撤去围城之师,并是后撤十里安营扎寨。他决定暂且死守,以待援兵。

阳虎也知道虽然现在郓邑城内兵力不比他手头的少,但是也再无援兵。

且城内粮草有限,待他稍加整顿过后,便可以逸待劳。届时再困它个一年半载,郓邑便可不攻自破。

不过,经过上一回被擒之后,阳虎的内心似乎也是更多了一层顾虑。

只因他通过李然,孔丘等人的言辞,其背后也不由是生出一丝凉意来。

是啊,再怎么说,季氏是臣,鲁侯是君。这天底下又哪里有以臣伐君的道理呢?

退一万步讲,如果鲁侯真的是死在了自己手中,那他以后会不会直接沦为他主子季孙意如的弃子呢?

届时,他季孙意如直接把这弑君的罪名全一股脑的扣在自己头上,那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所以,想到了这些,阳虎也是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前途,以及家主的号令是产生了疑虑。

他当然不愿意莫名其妙的背上这一口黑锅,即便这很可能就是他主子季孙意如的意思。

所以,他思前想后,反而是更多出了几分顾虑。他知道,鲁侯稠是绝对不能死在自己手上的。

所以,对他而言,若能逼得郓邑不攻自破,而他又能顺理成章的拿下郓邑,这便是如今最为完美的结局。

只不过,要达成这一目的又谈何容易呢?

故而,如今他且将兵力拢聚在一处,也并不担心鲁侯稠会就此趁机逃走,甚至这反倒是成了他的目的。

……

不久,郓邑内亦是得到了阳虎后撤的线报。

听得此报,在大营的会议上,田穰苴先是开口言道:

“甚好!就趁阳虎的援军未到,立足未稳,我们正可趁机夜袭敌营!”

“阳虎后撤,将兵力聚于一处,自认为是固若金汤。而且他刚刚被俘过一回,定是知我军疲惫,定不设防。而我们正可趁此时机,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孙武闻言,亦是点头道:

“嗯,确实如此,如今阳虎分设内外二营,内营强而外营弱,或可再来一招声东击西,且佯攻其外营,诱其内师来战!”

田穰苴眼前一亮,面对这位杰出的后生是深感欣喜,不由亦是抚掌笑道:

“妙哉,那我们今晚便以攻打对方外营为虚,届时再率大部直取阳虎内营!”

韩不信倒也聪明,马上便明白了过来,随后又不由问道:

“既如此,那便是定在今晚?”

田穰苴本欲今晚动手,但是毕竟这里并非全是他的兵将,他自是不便拿定主意的,所以此刻他也并没有直接开口。

孙武一眼看出田穰苴的顾虑,便当即说道:

“我等行伍之人,最忌上下不能齐心。司马大人,论资历,论战功,论年岁,这里的统帅,非大人莫属。还望司马大人莫要推辞!就请下令吧!”

这郓邑的将士说是鱼龙混杂一点都不为过,有齐国的守军,有郓邑的百姓,有田穰苴的私兵,还有韩不信的韩氏驻军。所以,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主帅,这的确是个问题。

而田穰苴的资历确实最老,他稍作犹豫,又看了一眼李然。

而李然则亦是坦然笑道:

“田老将军当仁不让,不必过于谦让。”

田穰苴闻言,亦是微微一笑:

“呵呵,既如此,穰苴便恭谨不如从命!正所谓‘将心,心也,众心,心也。马、牛、车、兵、佚饱,力也。教惟豫,战惟节。将军,身也,卒,支也,伍,指姆也。’凡为兵者,唯有调度得当,方为致胜之关键。”

(将帅的意志和士卒的意志必须统一,马、牛等牲口以及士兵需要吃饱休息好,车辆、兵器要妥善保养,这样,才有战斗力量。训练重在平时,作战重在指挥。将帅好比人的躯干,卒好比人的四肢,伍好比人的手指,必须协调一致,才能指挥运用自如。)

于是,田穰苴当即便是下达了军令,让士兵们立刻休息,并是取消下午的汇练。准备酉时起灶,戌时出发,夜袭阳虎!

另外,又密令韩不信,令其晚上担任主攻。而韩不信也是毫不在意自己乃是贵胄的身份,竟是与自家士卒吃住在一起,并以此来鼓舞士气。

田穰苴又唯恐韩不信所带领的人少,故而是划拨了自己的一部分私兵,亦暂时划归韩不信统制。同时再派出由孙武所亲自率领的郓邑守军,担任外围的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