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珍宝(第4/6页)

谢韵被他这一眼看的头发丝差点竖起来,通晓人情的天赋在这一刻终于派上了用场,谢韵赶紧点头,并表示他明白,今天的事,他全都会烂在肚子里,包括且不限于孟昔昭假传太子手书、太子关心孟昔昭都比关心他这个表弟强、还有太子根本就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贤良淑德的好太子……

让谢韵离开,崔冶在堂前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他没去叫醒孟昔昭,也没想把这件事说破,他想,他知道孟昔昭为什么这么做。

孟昔昭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是泪流满面。

不、你不知道啊!

孟昔昭这个举动,是给谢原递了个橄榄枝,让他知道,自己在关注他,而且知道他和太子什么关系,这样以后他再帮谢原活动一下,让他不至于去那要人命的鄂州,他也会记自己的好,不管以后能不能成朋友,至少不会变成敌人。

然而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太子和谢家的关系原来这么复杂,他还以为太子和谢家、就跟参政府和国公府一样常走动呢!

现在崔冶认为,孟昔昭这么做,是在替他修复和谢家的关系,他定然是看到那一日,自己未到场,谢原又孤零零的坐着,没有人陪伴,他于心不忍,才假借自己的名义,写了这么一首诗,送给谢原,激励他、安慰他,让他重整旗鼓,不要对自己心灰意冷。

虽说过程是一样的,但结果完全不同,反正在崔冶脑补之后,就变成了孟昔昭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他。

再联系孟昔昭之前确实暗示过他一些事,而他因为不够信任孟昔昭,所以没给过他任何回应……

漆黑的巷道中,崔冶突然停下,握了握自己的右手。

这手如今是空的,微微发凉,但在一个时辰之前,它还是暖的,因为有人,像是抓住自己的珍宝一般,紧紧的抓着他。

郁浮岚在后面等了一会儿,发现太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禁问了一句:“殿下?”

崔冶回过神,半敛下眸子,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五更天一过,庆福就被张侍卫放了出来,他一夜没睡,看着张侍卫那虎视眈眈的模样,咽了咽口水,然后赔笑的跟着张侍卫,去找孟昔昭。

把孟昔昭叫醒,庆福小心的伺候他洗漱,孟昔昭问什么时间了,得知才卯时一刻,孟昔昭觉得不着急,还想问张侍卫昨晚的夜宵有没有剩,给他热热,他还能再吃一顿……

庆福差点没厥过去,郎君,你就差那一顿饭?!

平时他从不置喙孟昔昭的任何决定,今天却肥着胆子,反对孟昔昭在这吃早饭,非要让他先离开,等出去以后,再找个馆子吃饭。

自家小厮突然有脾气了,孟昔昭有点纳闷,但还是好脾气的答应了,而等离开了这条巷子,庆福的气势一下子就萎了。

他欲哭无泪:“郎君,您怎么不早说您认识太子殿下啊!”

孟昔昭:“……我早不早说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庆福:“至少我心里有个准备啊,您是不知道,昨天太子殿下突然驾到,他看见您躺在床上,立刻就把其他人全都轰了出去,我说我是您的小厮,就该留下伺候您,结果那个姓张的侍卫,吓死个人,他说我不走他就把我打晕了扔出去……”

孟昔昭笑:“人家是侍卫,自然脾气不太好,行了,你这不是没事吗,我看他也就是吓唬吓唬你,连金珠都被他吓唬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庆福却不这么想,他忧心忡忡的皱着眉,“郎君,您以后还是小心些,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孟昔昭一脸无所谓的说:“太子还不是君呢。”

庆福:“那总有变成君的那一天吧?!”

孟昔昭看他一眼。

心道,要是按现在这个趋势,那一天怕是不会来了。

不过,孟昔昭只是笑了笑:“那就等那一天来了再说。”

应天府的内城,是个不夜城,不论什么时候,店铺都是开着的,而且客人一点不见少。不寻天那种到了晚上就关门的,反而是异类。

最近孟昔昭也寻思着,要不要入乡随俗,给不寻天里的员工们安排个三班倒,然后他们也开成二十四小时制的酒楼,这样收入还能再增加些。

不过这个都以后再说了,眼下比较重要的,是去吃早饭。

随意找了一家卖早饭的酒楼,孟昔昭进去,给自己和庆福都点了好几份,他俩在这吃的挺热闹,而另一边,不寻天门口附近的一辆马车里,孟昔昂坐在里面,脸色漆黑。

昨天有人来参政府报信,说孟昔昭今天累,在不寻天玩了会儿,就不想动了,准备在外面睡一晚,让他们别担心,明日他就归家了。

爹娘听说以后,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太大的意见,毕竟二郎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忙了,那鸿胪寺卿占着茅坑不作为,大事小情全都压在二郎头上,孟旧玉和孟夫人是既骄傲又心疼,既然这样,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在他那个不寻天玩一夜,歇歇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