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稳稳的幸福(第2/6页)

“理想和人生?”我耐着性子配合道。

“游戏和女生。”

好吧,我闭嘴。

老班自认气氛调节得不错,嘿嘿笑了:“咱班的五个女生,我们私下挨个聊过,易子策从来不参与。唯独聊到你的时候,他会评论两句。不过也都是学习上的事,说你勤奋有余、天资不足之类的话。上次守夜,是他跟我主动提出要陪你,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变卦了。每次上课他都坐你后面,每次去跟诊也是你和他……还有你注意到没,每次班里聚会唱歌一般你不去,他也不会去。最近的一次就是守夜那晚上你没去,他也早早回了宿舍。”

老班这么一说,好像真有其事。我唱歌跑调,不喜欢在KTV里哗众取宠吊嗓子,每次借故开溜几乎都会遇到易子策,只当是他性格使然没在意。至于我不去的时候,他在不在,我暂时无从考证。还有守夜那晚……

“那晚上你没让他给我送什么东西吗?”我仍清晰记得见易子策等在宿舍楼前,送上甘麦大枣汤,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没有啊。”老班斜眼偷瞄我身侧的乐川,多此一举地掩着嘴压低声对我道,“你也开始觉得他暗恋你?我问过,他不承认,所以我又不敢肯定了。”

“我……”

脑子乱嗡嗡作响,我答不上来,就看见老班开导起了乐川,措辞之重,好像已经给我定了性。又眼睁睁地看着他鼓励地拍拍乐川肩膀,给了我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扬长而去。而一直沉默的乐川随后也带我离开食堂,不言不语慢慢走着,嘴角始终带着洞若观火的微笑。

种种一切完全偏离初衷,令我感觉像失手点燃了一颗杀伤力巨大的炸弹。

“乐川,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莫名理亏,我如履薄冰地请示道,“要不我去问问他?算了,他不承认,我还是继续当不知道比较好。”见乐川无动于衷,我更忐忑,“你不会生气了吧?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千万不要压抑自己。”

他侧首,状似认真地道:“我在计算,你退学复读考上我们学校的或然率。”

或然率是个什么东西,这时候来展现你理工生的优势,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但我还是认命地考虑起来:“我喜欢民族医药学,你们学校好像没这专业。或者你考过来?我们学校好像也没有你的专业。”

“小灵子,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觉吗?有种前有狼后有虎的危机感。”乐川自我解嘲般勾勾唇,眸色暗淡了几分,“我又不能时时刻刻把你拴我身上,真怕有一天你跑了,我再也追不回来。”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乐观,永远坚强,乐川愿意在我面前流露出他悲观脆弱的一面,想要的一定不是我的同情和可怜。

我冷静下来,停住脚步面对他,目光坚定:“我说过不会为做准备谈恋爱,也不会为恋爱而恋爱。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原因——我喜欢你。到底有多喜欢,我说不好,但我会努力,越来越喜欢。”我主动牵起乐川的手,“在我努力的时候,请你把我抓牢一点儿,好吗?”

他反握住我的手,重重点头:“好。”

暑假夜晚的校园别有一番韵味,少了来去匆匆的学子,多了份闲适安宁,清冷但不单调。我和乐川漫步校园间,不知不觉又坐到主教前的台阶上,今夜依然没有电影可看,却有夜幕中的点点繁星陪伴。

我们并肩而坐,乐川很自然地揽我枕在他宽宽的肩头。好像每次坐到这里,我都忍不住会把心里话讲给他听。第一次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家人的爱,第二次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廖繁木的爱。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乐川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因为松子从小缺失关爱,所以渴望爱人,也渴望被爱。

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我甚至不敢说,和乐川在一起没有一点儿冲动、渴望和逃避的成分。掠去那些不单纯的因素,最单纯的喜欢有多少,虽然无法用标准单位衡量,可该怎么去爱乐川,我竟一筹莫愁。即便是我暗恋了十年的廖繁木,如果给我机会正大光明地去爱他,我好像也会束手无策。

或许正是因为还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我才感知不到周围的爱吧。

坐直身子,我深吸口气,然后看向乐川:“我现在想把我藏了很久的秘密告诉你。”

他既没有突如其来的惊讶,也没显出如临重任的肃穆,只是用平常的语气道:“嗯,说吧。”

他越轻松应对,我越感觉不到压力,便释然了。

“我姐姐患有中型地中海贫血症,唯一根治的方法是造血干细胞移植。我父母为救她,连怀了两个小孩都没能保住,我是第三个。我出生的理由很简单,挽救姐姐生命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