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秘密(第4/7页)

苏培盛怕雍正不高兴,心里闷,便道:“今日观公主言行进退,十分得宜,公主已是能应付人与事了,真是个难得的天份。与老人家一样,果然像她奶。”

雍正一想,也是一笑,这一点,雍正也颇为赞赏和放心的,道:“本以为朕要出言,不料她一个人应付了。也是,老人家的孙女儿,又能差到哪儿去?!”

“公主这悟性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苏培盛笑道:“既能全了万岁爷与宝亲王的父子颜面,不会闹的太难看,又不软不硬的怼了话,叫宝亲王知道她不好惹。这种分寸与把握,奴才倒是觉得,便是真的风霜刀剑来了,她未必是坏事。”

雍正一听,便明白他的用意了,笑道:“你倒是会说话。”

“奴才这不是怕万岁爷生气吗,又担心公主,反倒自责起来。今天这个事,实不是万岁爷的错,倒不必自责的。”苏培盛太懂雍正了,知道他此时心里肯定窝着火对弘历,又对翠儿歉疚呢,说是来教养,结果还要她面临这样的事,难免心里自责与郁闷。

苏培盛道:“公主不是温室中的花儿朵儿,她自己也知道,唯有经历风霜,才能傲视寒雪,凌寒独开。她心里很清楚。所以不怨不恨,不悲不怒,反而还乐观从容去应对。怕是心里也清楚,呆在这里一天,便是有一天的应对。无论这个风霜什么时候来,该来的总得来……”

“翠儿是少见的清醒的人了,在这人间富贵处,她也能知道,这里,并不只有富贵。”雍正道:“也罢。这些事若要经历,对她也算是一种历练。只是弘历,朕原以为,他是能忍得住的。”

“到底年轻,以前又顺,再加上兄弟不多,也没的争的,如今乍然遇挫,又出现了一个兄弟相争,再加上贸然出现的未知的公主,以及万岁爷的变化,以及秘密,能如此隐忍,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经发怒。”苏培盛笑道:“万岁爷的儿子,便是再优秀,也是有脾气的。不是奴才像着宝亲王说话,而是万岁爷有这样的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雍正听了便笑,心里的恼火也去了不少,道:“你这老东西,越来越会说话了。”

弘历的确压抑到现在,已经算是克制了。虽然试探,终是出了手,但终究不算太过份。

然而雍正只是自责将翠儿也牵扯了进来。

可能弘历觉得她必是弱点,好突破吧。所以寻了这个点来隔山打牛了。

翠儿冤,无辜。而雍正却迟早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

如同当年大哥与二哥,后来的二哥与八弟,再到后来……

有人的地方,总有纷争啊。

雍正此时竟有一种颇无奈的感觉,还是开始了啊。虽然早就知道,可是真的到来的时候,他也不能怨弘历贪心。因为这是必经的过程。如同当年,他也一样。

“朕还未老,却不得不面临当年先帝爷一样的处境了,”雍正克制而冷静,道:“当年,是有太子在,所以其它兄弟虽有心,也不敢。后来太子废了,才有后来的争夺。如今,朕却未立太子,争,也理所当然。只是朕却愧疚,怕是翠儿也得被扯入其中。真不知道当初接她来,是对是错,只能说世事无常。关键还在于,一个想争,一个只想退,到现在都不知到底会不会出彩……朕这心里,真是说不清的滋味。”

一方面叹息老去的年华,还未老的如何,还未死呢,儿子按捺不住了。

一方面,也有点伤心,大抵与普通人家,儿子们闹着要分家的伤心是一样的。都是做家长的,无论是国君还是家长,多多少少都有些怅然吧。

这种混织在一块的东西,叫伤感,还有余悲。

“弘历虽不提弘昼,只问了一句弘昼去了哪儿,朕虽敷衍过去,然而,他心存了疑,难保他日登基以后,会不会逼迫弘昼,如同当初对翠儿存了疑心,现在来逼她一样。”雍正道:“而老五,到底成不成器,谁又能知道?!”

雍正头开始裂了。

强势的宝亲王,而一个只想退的老五,其它的儿子都还幼,不具备参与的资格。

以后若不定,只怕会越来越烦啊。

此时雍正是一万个嫉妒始皇了。纵然有了太子,心里难免有落寞之感,总比他这烈火焚心的好吧?!

雍正只是还真的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苏培盛道:“五爷如今只恐还需要时间。万岁爷少不得多担待些年头罢了,万岁爷只是头发白,其实还年轻呢。”

再年轻还不如始皇年轻,这五十一,就已经后继有人,无需太操心了。肩上的担子和心里的负担,少说也卸了一大半。

而他,五十九了,不仅不能卸,还得盯着儿子们混乱。

真是太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