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页)

安女士试探道:“小傅什么态度啊?”

她踩着马丁靴缓缓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说:“他同意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态度?”

“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呢?”

安女士那头的念叨还没结束,晏栖干脆楼下的景致发呆,良久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安女士狐疑道:“七七,你有没有在听呐?”

“妈,我听着呢。”她乖乖接话:“不过,傅之屿什么态度妈您不如直接问问。”

“毕竟他可是您的金龟婿呢。”

“你这话怎么听的酸不溜秋的?再怎么样,你还是晏家的女儿,胳膊肘当然只会向着你拐,由我这个丈母娘出面问傅之屿的态度,那才是不正常。”

安女士不想再跟她在口舌上争辩个高低,急急忙忙撂下话:“你好好跟小傅相处,没什么别的问题,明年年初要个孩子就更好了。”

双方的家长一个赛一个的急,晏栖反驳不得,随意应下就结束了这一通漫长无比的电话。

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看不出以往的蓝,灰蒙蒙来形容倒准确。空气凝结成冰,以至于晏栖刚从D.MO公司出来就冷的打了个哆嗦,在心里感慨着江城这天气真是一天赛一天的冷了。

冬日里的风里面可能夹杂着冰渣子,呼啸过来,只觉如刀子割过,生冷生疼。

今天是两家人吃饭聚餐的日子,地点定在格列那酒庄。

傅之屿准时出现从车上下来,他撑起宽敞的大黑伞,撑伞的那一只手带了黑色的皮手套,黑色围巾随意裹了几圈绕在脖子上,埋在大衣里,也不知保不保暖。

晏栖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处境很尴尬。她羊绒质地的围巾遮住半张脸,只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头,在雪天里也清澈的不得了。

脖子还可以捂着,手再怎么搓还是冷如生铁,她干脆自暴自弃地揣在口袋里,看着傅之屿连人带伞越离越近,垂下视线后盯着脚尖发呆。

“七七。”

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没听过他的声音了,熟悉又陌生,仍是温柔和令人乐于去恭听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晏栖乖乖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面,异常温暖,她贪恋十分。

傅之屿的手可以包裹住她的手,往他口袋里一揣,两人的距离就靠的更近了。

纷飞的小雪花黏在她的眼睫上,睁眼闭眼之间很快消融成水,湿|漉漉的。

晏栖拉下围巾,呼出热气,看着白气升腾,“最近拍戏任务很重?”

“拍摄进度已经过半了。”傅之屿瞧着她下巴尖儿都清瘦了,想必她也忙碌的不行。

车驶过最繁华的一条街,路上人群拥簇,街边店上刚贴完圣诞老人又给拉了个“喜迎圣诞”的横幅,小孩子们一个个裹得跟球似的,在薄薄的一层积雪地上玩耍,她瞧了居然有几分心生羡慕。

车里暖气开的足,没一会儿就不需要裹围巾了,晏栖在雾气升腾的车窗上写写画画,想着童年时期的无忧无虑。她从小就朋友多,有人喊她公主,小姑娘嘴角一撇,十分不屑一顾:“我是女侠。”

“你有没有打过雪仗?”兴许是下雪天让过往的记忆涌现,晏栖短暂性选择避开两人闹得不愉快的主动分享着自己的经历:“我小时候能搓成超级大的雪球,谁要是敢扔我,我就一砸一个准,当然,还得溜得快,要不然就惨了。”

她本身话就不少,只是在傅之屿面前特别一点,要是放松下来解放天性,叭叭叭的就说个不停。

问及这个问题,傅之屿略做思忖,他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打过雪仗。”

晏栖许是没想到两人的经历如此南辕北辙,没有丝毫共鸣可讲,“你小时候不和邻居或玩的好的小孩打雪仗吗?”

“也不是,不过都没相处很久就搬到下一个地方住了。”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母亲住,舒育青那时候早出晚归,一天得打两份工,回来之后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身体,问及学业,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

童年时,他也不是没有起过好奇心,看到同龄人都是爸爸妈妈一起去参加幼儿园的活动,心底也会滋生些许羡慕。

幼儿园的孩子们总是把恶意夹杂在单纯里,因为从来没见过他爸爸来接他,就一直被背后说着闲言碎语,嘲讽说是“拖油瓶”之类的。

在幼儿园放学后的一个晚上,他一路跑回家问舒育青,别的小朋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舒育青只是紧紧地抱了他很久很久,那样温暖的怀抱,这么多年,再没感受到第二个。她说:“你从现在记住,你没有爸爸,也不是妈妈的拖油瓶,妈妈也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不用羡慕别的小朋友。”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舒育青去世前,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