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物启事（第3/3页）

路通正是由于思考拉稀一事，才使他又要重返厕所的。大家都盯着他看，他有一阵子莫名其妙，有一阵子惊喜，接下来就是紧张，所以，他又站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这一次，孙未先生发火了。

站住，你给我站住。孙未说。

我想出去，路通说，我出去办点事。

你把教室当成自由市场了是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进进出出，自由主义，上厕所还得买个门票哩，你这倒省事。

不瞒你说，我正是要到厕所去。

给我坐好，在原位坐好，下了课，想吃想喝尽管去，没下课你哪也不能去。

我拉稀也不行吗？

拿出医生开的证明，让我看看，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拉稀？

……

路通要是硬顶着孙未，出去拉一泡倒也没人能拉住他，可是路通那会儿牛脾气突然犯了，他走到门口，把门一关，又拐回来了。快走到他那座位跟前时，他加快了脚步，径直向讲台走去，站在讲台上，他挥一挥手，对下面说：

女生们请回避一下，下课。

这一下该轮到孙未发愣了。孙未站在讲台的另一角，像个被斗败的公鸡，连个鸣也打不出来了。

我要拉屎，路通说，我要当场拉给你们瞧瞧。

说着，路通撩一撩衣服的下摆，姿态优雅地蹲了下来。他眯着眼睛望着窗外，那里，除了灰蒙蒙的天空，什么也没有。尽管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反复观看，但他的目光仍像是聚集在某一点上，准确地说，他是在凝视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而且他本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的目光有什么含义。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一系列动作很有古代武士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