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遇,初恋(第2/6页)



  温柔笑。

  这顿饭两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本来温暖也想问问那个新加坡人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忍住了,都已经不是莽撞无知的少年,温柔难道真以为她一点不知吗?既然她在她面前始终不提,大约有她自己的理由。

  膳后不久温柔离去,温暖收拾停当。

  凭着记忆中的歌词,她上网搜索那天在车里听到的歌,原来歌名一万个理由……那把似磁性低回的嗓音……象极了一个人。

  那时,每一首她喜欢的歌都逼着他去学,开始时他要花上半天到一天才能达到她苛刻的要求,到后来他已练得娴熟到对任何拿到面前的歌只要试几遍就能上口。

  她不记得他曾在她耳际唱过多少歌,只记得每一句都动情无比,从头至尾震荡她心,那魅惑声线就如同他的人,一向无人能比。

  夜幕不知不觉间降临,把自己抛在沙发里,她漫无边际地看新闻。

  文艺台在报某位导演的戏准备开拍,据说是投资最大的华语电影,国际台在谈论菲律宾人质事件,澳大利亚两船相撞,伊朗扣押英国兵,英国对伊朗实行制裁,然后美韩军事演习,科技台说全世界掀起登月热,生活台则说LIFE停刊。

  然后最新的科学气象模拟得出,全球气候变暖将导致到2100年气象大异,寒冰带会消失,赤道附近在阿马逊热带外会产生新的气候类型。

  她在想,地球在远古以前是否也这样幻变?

  混沌之初,只有寥寥生物。

  生物繁殖、衍播、变种,在禽兽中慢慢发展出一种占主导地位的种类,譬如人——真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杀伤力最强且生性最邪恶的禽兽,只有人,才会什么都做得出。

  紧接着这种类在没有天敌的自然界里急剧繁殖,破坏地表、破坏海洋、破坏气候、过分采矿、过分捕杀、过分战争,在极短的时期内迅速耗掉巨额自然资源,并研究出毁灭性武器。

  当自然生态再无法及时消弭人类种种破坏性行为所造成的恶果,这个种群的所作所为,终于在五千年后逐渐反扑本体,疾病如感冒天花瘟疫艾滋肿瘤禽流感非典,一件比一件来得凶猛和无药可治,天灾如干旱洪水火山地震海啸,一次比一次来得摧毁与灭绝……

  HereIstandinBressanone,

  withthestarsupinthesky。

  AretheyshiningoverBrenner,

  andupontheotherside。

  温暖困顿地睁开眼,电视里雪花在飘,只除了脑袋异常混沌哪里有什么传说,惊醒她的音乐仍然一遍遍在响,Bressanone,手指四处摸索找寻,她的布列瑟侬在哪?

  终于在地板上见到闪亮的手机,她拣起,“Hello?”

  “开门。”

  温暖才把门开出一道细缝,朱临路已闯了进来。

  她看看手机,半夜三点,“我以为只有牛头马面才会三更五点出现。”这个钟点还真是索命的好时刻,因为就连灵魂也会哈欠连天,最容易出窍被拘走,她躺回沙发里。

  朱临路拧她的脸,“醒醒。”

  拍开他的手把面孔埋进软枕,“什么事?”

  “没事,刚好从附近路过,所以来看看你。”

  “看完请打道回府,记得顺手关门。”

  他用力扯走软枕,不肯让她继续寻梦,“你再不起来我可也躺下去了。”

  她只得提起精神,“到底什么事?”

  “我们结婚吧。”

  她骤然瞪大眼睛,瞌睡虫全部被他吓死,用手摸摸他额头,“没烧啊。”

  就算烧也没关系,虽然时间是早了点,不过医院一向有急诊。

  他恼,“你嫁还是不嫁?!”凌乱发际垂在眼前,眸里是丝丝挫折。

  把他拉坐在沙发里,她把头枕在他腿上,“哪家的姑娘让你吃憋了?”

  他不再作声。

  她睁开眼看他,“你还要玩多久才肯收手?”

  “收和不收有什么区别?”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软语哀求,“暖暖,嫁给我吧。”

  温暖从没见过那个人如朱临路这样,性格完全象一系列阴晴不定的天气,以为他阳光普照的时候他会忽然下雨,以为他大雾笼罩的时候他又忽然晴空万里,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刻就做出些什么来。

  她淡淡笑了笑,“别入戏太深,小心有朝一日我不让你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