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讥刺部(第3/4页)

古今三绝

一家门首,来往人屙溺,秽气难闻。因拒之不得,乃画一龟于墙上,题云:“在此溺尿者,即是此物。”一恶少见之,问曰:“此是谁的手笔?”画者任之,恶少曰:“宋徽宗、赵子昂与吾兄三人,共垂不朽矣。”画者询其故,答曰:“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兄这样乌龟,可称古今三绝。”

白蚁蛀

有客在外,而主人潜入吃饭者。既出,客谓曰:“宅上好座厅房,可惜许多梁柱,都被白蚁蛀坏了。”主人四顾曰:“并无此物。”客曰:“他在里面吃,外边人如何知道。”

乌须药

婢少艾,而主人苍老,屡次偷之不从。主人怒曰:“不受人抬举!你这般做作,我自有法处你。”婢问何法,主人曰:“熬得你阴毛尽白,方许嫁人。”婢曰:“不妨,我自有乌须药。”

吃烟

人有送夜羹饭甫毕,已将酒肉啖尽。正在化纸将完,而群狗环集,其人曰:“列位来迟了一步,并无一物请你,都来吃些烟罢。”

烟户

嫖客爱洁之极,妓女百般清趣,尚多憎嫌。妓将阴户透香,嫖客临事闻嗅被中,乃大骇云:“原来是个吃烟的烟户。”

烦恼

或问:“樊迟之名谁取?”曰:“孔子取的。”问:“樊哙之名谁取?”曰:“汉祖取的。”又曰:“烦恼之名谁取?”曰:”这是他自取的。”

嘉兴人

下虱请上虱宴饮,上虱行至脐下,见肾倒挂,乃大惊而回。一日,下虱复遇上虱,叙述:“前次奉请,何以见却?”上虱曰:“那日知兄府上为了人命,心绪欠宁,故不好取扰。”下虱曰:“并无其事。”上虱曰:“吊死一嘉兴人在你门首,如何讳赖?”下虱曰:“那见是嘉兴人?”答曰:“他身边现带着两个臭鸭蛋。”

猫逐鼠

昔有一猫擒鼠,赶入瓶内,猫不舍,犹在瓶边守候。鼠畏甚,不敢出。猫忽打一喷嚏,鼠在瓶中曰:“大吉利。”猫曰:“不相干,凭你奉承得我好,只是要吃你哩!”

祝寿

猫与耗鼠庆生,安坐洞口,鼠不敢出。忽在内打一喷嚏,猫祝曰:“寿年千岁!”群鼠曰:“他如此恭敬,何妨一见?”鼠曰:“他何尝真心来祝寿啰,骗我出去,正要狠嚼我哩。”

心狠

一人戏将数珠挂猫项间,群鼠私相贺曰:“猫老官已持斋念佛,定然不吃我们的了。”遂欢跃于庭,猫一见,连哺数个。众鼠奔走,背地语曰:“吾等以为他念佛心慈了,原来是假意修行。”一答曰:“你不知,如今世上修行念佛的,比寻常人的心肠更狠十倍。”

嘲恶毒

蜂与蛇结盟,蜂云:“我欲同你上江一游。”蛇曰:“可,你须伏在我背间。”行到江中,蛇已无力,或沉或浮。蜂疑蛇害己,将尾刺钉紧在蛇背上。蛇负疼骂曰:“人说我的口毒,谁知你的肚里更毒!”

骂无礼

有数小厮同下池塘浴水,被一小蛇将屪子咬了一口。小厮忿怒,将池塘戽干,果见小蛇,乃大骂曰:“这小畜生太无礼,咬我屪子就是你!”

讥人弄乖

凤凰寿,百鸟朝贺,惟蝙蝠不至。凤责之曰:“汝居吾下,何倨傲乎?”蝠曰:“吾有足,属于兽,贺汝何用?”一日,麒麟生诞,蝠亦不至,麟亦责之。蝠曰:“吾有翼,属于禽,何以贺欤?”麟、凤相会,语及蝙蝠之事,互相慨叹曰:“如今世上恶薄,偏生此等不禽不兽之徒,真个无奈他何!”

素毒

人问:“羊肉与鹅肉,如何这般毒得紧?”或答曰:“生平吃素的。”

嘲姓倪

旧有放手铳诗一首,嘲姓倪者,录之以供一笑。诗曰:“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一撸一撸复一撸,浑身骚痒骨头迷。点点滴滴落在地,子子孙孙都姓倪(泥)。”

白嚼

三人同坐,偶谈及家内耗鼠可恶。一曰:“舍间饮食,落放不得,转眼被他窃去。”一云:“家下衣服书籍,散去不得,时常被他侵损。”又一曰:“独有寒家老鼠不偷食咬衣,终夜咨咨叫到天明。”此二人曰:“这是何故?”答曰:“专靠一味白嚼。”

嚼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