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结局(第2/4页)

蒙初是青牛部落的女将军,亦是女诸葛,她的心思多,战场上讲兵不厌诈,怕她又突然反水,故而不得不防备。

姜葵应是,折腰缓步走出花眠的寝房,她去后不久,花眠移步到了府邸的前院正堂春明堂等候,更备了酒水茶点,酒仍温着,耿六便来了。

见是他来花眠感到有几分疑惑,因为马球的事总觉得此人靠不住,因此略微有些失望,耿六来后便叩拜说道:“霍将军麾下,属哥儿们几个跟随他最久了,但他们都跟着将军到张掖收债去了,只剩六子一人尚在,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耿将军说哪的话,也不比行此大礼,严重了。”花眠让他起身,说明意图,“扎罕王入玉门关,到牧场休养生息也有一段时日了,前不久他的女儿来将军这儿勤勉,这些时日却似乎抱恙不出,我心中实在担忧。就请耿将军跑一趟,代我慰问一二。”

耿六面露为难,“夫人心意是好的,小的自然也该照办,不过那蒙初脾气骄纵,又是公主之尊,我怕是见不着她啊。”

“不妨事,”花眠拂手轻笑,“你就代我,向她身边的几个部将传达意思就是了,听说耿将军与西厥交手甚多,对公主身边的裨将个个都认得?”

“原来只是这,这小事!小的这就为夫人走一趟。”

耿六豪阔地拍胸脯保证,“夫人有命,六子万死不辞,这就去,片刻不耽误。”

花眠惊喜过望,起身回礼。

如今西厥青牛部降魏,与魏人化干戈为玉帛,耿六想入一趟牧场见几个人,这不算什么难事。扎罕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身边也没几个像样的军师,再加上耿六一贯给西厥人老实的印象,料他也不会撒谎,因此招待还算是尽心。

耿六回来之后,就对花眠事无巨细地禀报了牧场上的情形。

傍晚送走了耿六,花眠唤来府上的一个小厮:“你骑一匹快马,追着将军到张掖去,便说这几日我犯了头风,头痛不止,请将军速速回来。”

“诺。”

姜葵还是不明,“夫人信不过督军府的人?”

“不是,”花眠剪了一段烛花,蹙眉道,“耿六办事粗糙,我不放心,怕他已让那边起了疑心,所以眼下不能再让他们有别的发现了。你把这里最好的大夫叫几个到府里来,让他们只在这里吃喝,将军回来之前,谁也不许走。”

“都听夫人的,奴婢这就去办。”

听说花眠病了,霍珩果然心急如焚,连夜里就撇下了被敲诈得滴油不剩的向元圭,冒着风雪单骑归来,气得向元圭吹胡子斜眼,直跳脚。

霍珩回时正值深夜,花眠歪在卧榻上,睡得倒安逸,一只小脚丫子探出了床褥,垂在旁侧慢慢悠悠地晃。屋内烧着地龙,燃着龙涎,温暖得堪比长安城的宫殿,霍珩见她面浮红晕,眉含浅笑,娇憨不胜,恼火之余,也慢慢地放了心下来。

这妇人骗人厉害,也就是骗他,最厉害。霍珩无奈一笑,眼眶里冒出了一层湿气来。

花眠听到了动静,也就醒了,望着他眼底的青影,“郎君又憔悴了。”

不待他咬牙说话,花眠又说道:“不是耍性子,有大事要告诉你。”

“何事?”他担忧了一路,到眼下这喉咙之中发出的嗓音仍是低哑的,近乎嘶声。

花眠心疼地握住了他的冰冷的手,放在掌中哈了几口热气,又不断地替他搓着手掌,低低地说道:“我私查到,青牛部的蒙初公主,并不在牧场上。”

霍珩松了口气,抽回手掌,紧搂住了她。他身上全是寒气,恐透入她的体肤,因此只搂得松,并不勒人,中间还隔着一层足有数斤之重的大红绣花锦被。

“她去何处与我无关,不必留意她的行踪。”

花眠抬起手敲在他的额头上,心怀气愤,恨不得伸脚将他踢出门去,“不但她,连她的众位部将也跟着她走了。”

霍珩又道:“他们奉王命保护公主,对蒙初一向是如影随形。”

花眠咬住了一排雪白贝齿,睨着他:“请你谨慎一些。扎罕王不会演戏,牧场之上,放马饲牛的多有懈怠,你还不懂么。这几日不断地有西厥人来督军府送猎物为贺,身份都还不低,我警惕,从没亲自接见他们,人家几次露出意思要见我这个妇人,难道事无蹊跷?若是西厥发兵,他们一定先来活捉了我,让我做人质,让你兵败垂成。郎君,我跟你打赌,要不了多少日,那个蒙初公主的动静就会有了。”

霍珩只是沉默,花眠见他还不相信自己,也将自己的玉手抽了回来,扭向了别处,“要是我们母子的性命不足以让你保持警戒,你就只管继续装聋作哑好了。”

“眠眠!”霍珩忽然抬起头,手掌搭住她的香肩,被她耸落,他叹了口气,从身后躺下来。此时被屋内暖气一熏,身体自然蒸出了一股热气,他朝着花眠靠过去,臂膀将她的腰腹用了力量锁住,不许她再乱扭了。花眠不服气,咬着唇瓣踢他,霍珩就同时锁住她脚,嗓音低沉:“我绝对不是不信任你,你对我去青楼也不质问半个字,你信任着我,我又怎么会不信你。眠眠,我只是后悔,我耗了这么大的心力促成大魏和青牛部的和睦,数月之间食不知味,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只是不甘心,只是不能甘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