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有孕(第3/5页)

哪里想到张廷玉往自己衣袖之中一掏,竟然抖出一块烂木头,扔给周道新:“收下吧。”

收下……吧?

这是什么?!

周道新内心开始咆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沉手一点就是一块烂木头!

烂木头!

“张衡臣,你我二人当真要在我儿子百日之日,割袍断义不成?!”

周道新终于没忍住,手一指张廷玉,简直想要让人将这无耻之徒扔出府去,扔得远远的!

周府的家丁们齐齐抹着冷汗,战战兢兢看着面对老爷咆哮还面不改色的张廷玉,这一位爷也是狠人啊,竟然能让自家爷这样气急败坏!

连割断义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真是……

岂料,张廷玉双手往身前一握,一个特别不卑不亢又怡然自得的姿态,嘴里只有两个字儿:“你割。”

“我……我!”周道新捧着烂木头,手抖得厉害,瞪着张廷玉,“我割你个头!我儿子百日你都不肯破费,吝啬之人,当心日后被千刀万剐!”

张廷玉叹了口气:“好了,时辰都要到了,我这人也来了,礼也送了,我家二少奶奶不大能久站,你若再不让我们进去……”

“你待如何?”周道新挑眉。

张廷玉微笑:“我自己进去。”

说完,拉着顾怀袖的手,直接迈进了门槛。

管家狂擦冷汗,为难地看向了自家爷。

周道新把手里得木头一扔:“记上!”

那负责记礼单的小厮看着木头为难了起来,“爷,这怎么记?”

“就记张廷玉夫妇此年此日此时此刻送了爷一块烂木头,不许记沉香,就记成烂木头!”

周道新进府门之前指着小厮的鼻子,“你敢如实记,回头仔细爷扒了你的皮!”

小厮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人哪?

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沉香就沉香,记什么烂木头?

可是他想想,还是记成了“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初一午时二刻张公廷玉送烂木头一块”。

送了周道新一块“烂木头”就进来了的张廷玉简直大摇大摆,顾怀袖被丫鬟领着去看李臻儿母子,前面张廷玉一坐下便发现席上有不少的熟面孔。

年希尧、年羹尧兄弟,隆科多,顾寒川……

大多都是与周道新同年殿试金榜的进士,后来又成了同僚,还有一些是当初一起中了举人,而如今还未中的,也有一些是最近才认识的朋友。

比如年羹尧。

张廷玉记得,那时候年羹尧跟在年希尧后面就是个看着特别小的孩子,现在也不过十九,年纪轻轻,可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看着却要比其兄还器宇轩昂。

一干人等厮认过,这才坐下来。

周道新张罗完了,也不拘束地直接朝着他们这一桌一坐,“周某人脾性古怪,能认识几位算是生平幸事,还请诸位满饮此杯,我周道新敬诸位!”

众人举杯干杯,恭祝周道新有了个胖儿子,一杯酒下肚之后才慢慢地放开了。

席间说的东西很多,不过要紧事却不多。

张廷玉去年回来的时候,便重新融入了京城这些公子哥儿与文人的圈子,很是迅速,甚至手段圆滑熟练。

现在的张廷玉,不再是由当初张廷瓒带着游走在这么多人当中名声不显的张二公子,而是被人所知的“张廷玉”。

康熙爷上朝时候分封了诸位皇子,大阿哥胤褆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为诚郡王,后面的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皆为贝勒,分府出去。

而今皇子们年纪更大,太子的位置却开始有些不稳起来。

皇帝怎么想的没人知道,选择在这样的事情分封了自己其余的儿子们,有没有更深的意思,就更难说了。

那年羹尧在席间喝酒的时候倒是一副千杯不醉的模样,只可惜频频被年希尧训斥,他负着酒意,差点跟年希尧闹起来。

众人都上去劝,只道这小子脾气还大。

眼看着年羹尧今年就要娶纳兰性德的孤女为妻,在外头还这样放浪不羁,回头不知明珠大人怎么想呢。

年羹尧也是要参加乡试和会试的,听人说学识不错,若不出意外,应当与张廷玉是同一科的会试。

大量的消息,被张廷玉装进脑子里。

宴席散了的时候天也将黑了,张廷玉与顾怀袖在门口见,又见到年希尧一路训斥着年羹尧出来。

顾怀袖眼光一转,便已经瞧见这人,心下不喜。

年羹尧一箭射死鹦鹉,对穿了鹦鹉双眼,这一幕顾怀袖还没忘呢。

她与张廷玉上了车,这才离开去。

张廷玉问她在后头可遇见什么趣事没有,顾怀袖只说:“他儿子倒是乖巧,看着比周道新要舒坦得多。”

张廷玉听了一下便笑出声来。

“若是叫他早早地听见了,要把你给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