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 雨痕

◎对,我就是想抄你◎

不试。

不合适。

尽管在他们这个年龄段, 对这方面的好奇心很重,容易被蛊惑着,怂恿着, 不计后果, 以身试险去尝试。

但她理智还在,知道以他俩现在的关系和处境, 还不适合做到那一步。

就算成年了, 可以接触“18.禁”的内容又怎样?

只要还是小初高阶段的学生, 早恋就是要被禁止的——虽说他们学校在这方面管得不是特别严。

而且,未来太缥缈。

没人能保证他们今后会怎样。

好,还是坏。

远,或者近。

十八岁,正是基于过去, 拼搏未来的时刻。

不像八岁,他们无知无畏,可以抓着对方的手,或者紧密拥抱, 许诺未来永远在一起。

也不像二十八岁,他们各有成就, 可以在权衡利弊后, 明确作出相对正确的选择。

他们的十八岁,就像今晚的维港,璀璨华丽, 独一无二, 等待后半夜的阑珊, 等待晨曦初现, 天光大亮。

无论如何, 就在今夜,他们曾在狭小空间独处,于一座繁华不夜城的高空盘旋,牵过手,接过吻,看过火树银花,星光闪耀。

挺圆满。

零点钟声敲响,迎来落幕那一刻,倒是适合来一首《难忘今宵》。

“商渡。”她说,紧了紧与他相牵的手,“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只是开心的代价有点大——翌日一早,因前一晚的轰动壮举,两人齐齐被叫办公室,领受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批评训话。

两班班主任大概也被教导主任批过,这会儿话挺少,主要是王建义在持续强力输出,他们负责在后面附和,分工很明确。

先是教训商渡不要仗着成绩好,以为保送稳了,就可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自己浑就算了,别成天带头闯祸,搅乱学校秩序不说,还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商渡单手放在裤袋里,歪着头,耷着眼,唇瓣抿成一条线,懒懒散散地听,也可能没听。

前一晚两人从直升机下来后,还去逛了夜市,玩得挺晚,自然睡得也晚。

大少爷一早被闹钟吵醒,起床气久久不消。

动用区区一点脑细胞,衡量过今日逃课的利弊后,看周雨晚难得有点上进心,毅然决然去学校,他便也跟着来了。

严格来说,是来主动担责的。

昨晚那事,他是主谋。

没道理让周雨晚这个从犯来学校挨骂,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却躲在家中睡大觉。

他脸色到现在仍是臭,没什么开口的欲望,但有些地方,他得跟王建义说明白:

“主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我认。但很多时候确实不是我带的头。还有,‘成天’这个频率太高,要真照这频率……”

整座学校都不够他霍霍的。

“你还敢顶嘴!”王建义气得脸红脖子粗,“高一入学就断了全校的电,还教男寝怎么改配电箱电路,上个化学课,差点把整个实验室炸了——”

“报告。”他打断,“断电那事儿不是我带的头。改电路,也只是同学们聚一起讨论这个可能性,没想到真有人实操。至于炸实验室……那火不是我点的。”

“你!”王建义被他的话噎着,脸色又青又白,指头一转,轮到周雨晚挨训,“你也是!别笑!”

周雨晚双手背在身后,弯曲左腿,脚尖踮地,一左一右慢悠悠地晃,也就低着的头,能装出点羞愧模样。

突然被点名,压了压唇角,字正腔圆道:

“报告,我没笑。”

王建义血压狂飙:“你是什么成绩?保送了吗?稳清华北大TOP10了吗?啊?!一天天净跟着他胡闹!”

“她要能天天跟着我胡闹,还能稳不住TOP10?”商渡大言不惭。

王建义指了指周雨晚,又指了指商渡,食指一收,用力攥拳,骨节咔咔响,甩手,扬了扬下巴,“这么能,有本事你就带她进TOP10!”

周雨晚摇头,“太远,我不去。”

王建义:“你还搁这儿挑上了?!”

“……”

“现在离高考半年不到,就不能安安心心学习?毕业后,就算你俩包下纽约时代广场的广告大屏,公布恋情也好,公布婚讯也好,学校管都不管你们,我甚至还能祝你俩百年好合。但是现在,你们的身份是学生!能不能有点学生的自觉!”

说到激动处,王建义口水喷溅。

周雨晚默默挪远一步,提醒:“我们没谈恋爱,您用不着脑补那么多。”

“没谈恋爱?”王建义气急,“没谈恋爱,你们整这出轰轰烈烈,缠缠绵绵绕天涯的阵仗?”

“没谈。”周雨晚坚持,再把锅一甩,“是他单方面想泡我。”

“嗯。”商渡在这事上很有担当,点头,“对,的确是我单方面在追她。”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王建义捂着胸口,最后说了几句,让两人领了全校通报批评和广播检讨的处分,终于肯放他们回教室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