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城头蟒袍迎风立,飞扬跋扈谁为雄(第2/3页)

所以才被梁种请动,于靖州城外拦路邀战。

可如今……

聂东豪回头一望,铜铁也似的厚实城墙,叫那一拳打出个骇人的窟窿!

倘若砸在血肉之躯,即便铸成换血法体也要化为肉糜!

强横如斯的坚固体魄,再加上那份品级极高的气血真罡!

偌大的白山黑水!

同境之内!

又有谁能与之抗手?!

是年侯府的申屠元,

还是郭侯府的董敬瑭?

“原来是北地称雄的聂二侠!

今日领教大宗师所创的雪饮真罡,又品鉴北傲八绝的一招,也算长见识了。”

纪渊长身而立,瞥了一眼生生凿穿的铜墙铁壁,洒然一笑道:

“下次有机会,再找你家少主讨教切磋!

白山四秀,英雄豪杰!

本官初入靖州就见其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试一试英与雄两位的本事!

只是以后朝廷官场的事儿,最好少来掺和,免得祸及山门!”

说罢,他也不管聂东豪听没听清楚,衣袖一挥,足下一点,身形如若利箭窜起数丈之高!

两条蟒纹的大红袍服散发逼人的贵气、熏天的权势,几无声息地落在墙垛上头。

“诸位莫不是来看戏的?

那瞧得如何?

本官与聂二侠可曾让你们尽兴、满意了?”

纪渊负手而立,衣角卷动。

茫茫大雪也似的冰冷眸光,逐一扫过城头众人。

首当其冲的那个,自然就是喉咙滚动的梁种。

他富态的脸皮抖起肉浪,好像惊悸莫名,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年轻千户挟带两招击败聂东豪的无匹大势,倏然出现于靖州城头。

此时,恰逢阴惨惨的浓云四散,显出一轮并无几分暖意的璀璨骄阳。

日光道道斑驳洒落,倾泻于那袭大红蟒袍上,与织就的金线交相辉映,更添几分尊荣!

“千户大人当面,我等没有第一时间出城迎接,恭候大驾,真个该死!”

梁种眼珠一转,勉强收拢面上惧色,毕恭毕敬,极尽卑微。

“的确如此!本官乃北镇抚司正五品千户,又受朝廷钦命巡狩辽东!

你个奴才一介白身,并无任何功名,这等腌臜货色,见到本官不仅不拜,还大摇大摆坐在城头?

全然是没把朝廷王法、东宫钦命放在眼里!

不过还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错在何处。

既然满口称该死,那就在这里死给本官看一看吧。”

纪渊居高临下,颔首回道。

这番话音甫一落地,城头之上鸦雀无声!

众多掌门噤若寒蝉,屏气凝神,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当中。

这位纪千户委实是过江猛龙,这才半只脚踏进靖州城,就要定扬侯麾下的幕僚自裁受死!

以往从天京传来的各种流言,辽东武林只晓得那个纪九郎飞扬跋扈,桀骜不驯。

可谁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个跋扈,又是怎么个桀骜。

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终于是切实领教到了!

“纪千户……可真会说笑。

梁某人效命于定扬侯,虽无朝廷官身,也未曾考取功名,但侯爷不拘小节愿意重用,命我前来靖州!

一是恭迎千户入辽东,为大人接风洗尘;

二是纪千户巡狩白山黑水,唯恐人生地不熟,让我做些带路的差事。”

梁种额头渗出冷汗,直感觉上方有一双眸光森寒垂落。

尽管只是略微扫过,周身肌体就像被针扎一样,泛起剧烈刺痛。

原本作壁上观看好戏的轻松姿态,瞬间消失不见,转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心谨慎。

两条萝卜也似的短腿,很是自然的一软、一弯,当场跪倒下拜,连连磕头。

“原来如此。

先生姓梁啊?还是定扬侯身边的亲信?

也不早说,险些让本官辜负侯爷的一番美意。”

纪渊施施然走下墙垛,竟然将梁种当人肉垫子似的踩着,缓缓坐上那把宽大的太师椅。

俨然是目中无人的跋扈气焰!

“本官听说定扬侯军帐下,文韬武略的军中大材层出不穷。

驻守贺兰关数十年,让那帮子化外蛮夷、百蛮余孽始终不得寸进。

这乃泼天之功,累世之勋啊!

纵然比起朝廷那几位国公爷,实则也不遑多让!

于辽东而言,是真正的定海神针!

梁先生,你觉得本官说得有没有道理?”

梁种本就有些臃肿,跪伏于地已经很是难受。

如今背上还压着纪渊翘起来的一条腿,喘息都觉困难。

那张弥勒佛般的富态面皮,没多过多久就涨得通红。

他眼中怨毒浓烈无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用尽手段炮制这个年轻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