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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在一起凑了一下信息,觉得崔灵和安洁的敌人圈交集不大,崔灵的敌人不见得就是安洁的敌人,安洁的敌人不见得就是崔灵的敌人,只有一个钟新,有可能仇恨她们两个。

  安洁担心地问:“如果我们把钟新交给警方,会不会给木亚华带来麻烦?”

  崔灵说:“这怎么会给木亚华带来麻烦呢?又不是她干的,而且钟新跟木亚华分居也这么久了,说不定婚都离好了——木亚华可能恨不得我们把钟新送牢里去——”

  姐姐说:“如果钟新去坐牢,那木亚华每个月的小孩抚养费不就拿不到了?她一个学生怎么养活母女两人?”

  姐夫说:“那倒也是,但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们不告诉警方也不对呀——不光良心上过不去,真要让警方知道,恐怕也算个防碍司法罪吧?”

  崔灵对姐姐姐夫说:“我有句话想单独跟安洁谈,你们看行不行?”

  姐姐姐夫都说:“没问题,我们到外面去转转——不过你一定要等到我们回来才能离开——”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崔灵说:“有件事我要请你帮忙,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对头。是这么回事,从作案人的手法来看,我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冲我来的,而不是冲你来的,因为钟新可能知道哪个车是你的,但应该不知道哪个车是我的,你可能开车到他家去吃过饭,但我没有——”

  “我也没开车到他家去吃过饭,都是木亚华载我去的——”

  “那就更说明作案人是冲我来的了,我经常开你的车去跟踪,所以那个人一定记下了我们两个车的车牌,他知道小球堵住加油管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百,所以他在两辆车上都做手脚,这样保险系数更大。”

  “那就肯定是你——男朋友的老婆干的了——”

  “她可能不会亲自出面,但她可以指使人干,或者雇人干。问题是我男朋友怕被卷进这件事当中,让新闻界知道,影响他的事业,所以叫我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警方。我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想请你先不要把我跟他的事告诉警方,等我调查一下再说。如果我能证实这事是钟新干的,那最好,那就既抓到了案犯,又没暴露我男朋友——”

  “你不是说钟新不认识你的车吗?”

  “如果他跟踪我,那他就会认识我的车了。”崔灵有点烦乱地说,“但如果证明不是钟新干的——”

  “那就只能是你男朋友的老婆指使人干的了——”

  “问题是怎么才能证明呢?而且我还有一种怀疑——”

  “什么怀疑?”

  崔灵自嘲说:“我现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都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我男朋友干的呢?”

  “他怎么会干这事?”

  “这谁说得清?比如他想甩掉我——但是又怕我找他麻烦,于是就想这么一个办法,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甩掉了?”

  “你——这样想,还怎么跟他在一起?”

  “我当然希望不是这样,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很多谋杀案的案犯就是被害人最亲近的人,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有,乌钢——或者你那老师——ANDY——”

  安洁反驳说:“他们肯定不会——”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你别忘了,是你的那个老师把你的车开出去检验的——,乌钢也开过你的车,说不定还开过我的车,要做手脚太容易了——”

  “但这只是‘时机’,还有‘动机’呢?他们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崔灵有点失败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我知道,这案子就容易破了。只要知道作案动机,什么案子都能破。乌钢还有可能因为恨我对你说了他女朋友的事,所以要报复我,但他应该不会在你车里也放一个小球。你那个老师——就更不可能了——这次还是他首先怀疑有人对你的车做了手脚的——当然就是他不提醒,我也会想到这上头去——”

  “肯定不是他们两个——”

  “不管怎么说,警方找你的时候,你先别说我男朋友的事吧,先把钟新交出去再说——”

  崔灵的预言没错,警方真的来找安洁谈话了,是一个中年男人,挺着个啤酒肚子,很宽厚仁慈的样子,但完全没有侦探的犀利目光,也没有警察的干练。那人称自己是“DETECTIVELEWIS”,问的问题基本上是崔灵预见的那一套,不知道是因为崔灵熟读侦探经总结出来的,还是因为这位侦探也跟崔灵谈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