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八月八日《每日电讯》剪报(第3/5页)

后来

那位进出口贸易部的检察员十分友善,允许我翻看“德墨特尔”号的航海日志,按照顺序,这些日志记载着近三天发生的事情,但是除了人们的失踪之外,并没有记载其他不寻常的事情。最令人感兴趣的就是瓶子中的那卷纸,今天它就要被送去检查,其中似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进一步知晓。因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我获准使用这些日志,我将一份副本寄给你,其中省略了航海和货运方面的一些技术内容。似乎船长在出海之前就患上一种躁狂症,在整个航海过程中这种病就变得越来越严重。当然我的这些结论是有根据的,因为这是俄国领事身边的一位文员口述的。他很好心地为我做了翻译,可惜时间太短了。

“德墨特尔”号航海日志

从瓦尔纳到惠特白

写于七月十八日。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从此刻到上岸,我要详细地记录下所发生的一切。

七月六日

我们把所有的货物、一些银沙和一箱箱泥土都搬到船上。中午起航。刮东风,空气清新。五个船员、两个大副、一个厨师,还有我(船长)。

七月十一日

清晨抵达波斯弗拉斯。土耳其的海关官员们上了船。小费。一切正常。下午四点启程。

七月十二日

穿过达达尼尔海峡。更多的海关官员和一艘护卫旗舰。又给了小费。官员们的检查很彻底,但是很快。让我们尽快离港。傍晚时分进入爱琴海。

七月十三日

经过了马它邦角。船员们似乎有些不高兴。好像是害怕,但是却不说出来。

七月十四日

船员们似乎变得焦虑。这些人都是曾和我共事过的沉稳之人。大副也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只说他“有事”,并在胸前画了十字。那天大副对其中一个人发了脾气并打了他。本以为会发生激烈的争吵,但是却一切平静。

七月十六日

大副早上向我报告一个名叫佩特罗夫斯基的船员失踪了,原因不明。昨晚轮到他守夜,由阿姆拉莫夫接班,但是他却没有回船舱。船员们似乎更加垂头丧气。所有人都只说他们正在等待着某些事情的降临,但是除了说“有东西”在船上之外,一点也不肯透露别的。大副对他们越来越没有耐心,担心将来会有麻烦。

七月十七日

昨天,其中一个船员奥尔加伦来到我的房间,战战兢兢地告诉我他认为在船上有一个奇怪的人。他说在他值班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他只好躲到船舱后面,这时他看到一个又高又瘦、不像船员的人出现在升降梯附近,沿着甲板一直向前走,渐渐消失了。他小心地跟在后面,但是到了船头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而且所有的舱口都是紧闭的。由于某种迷信的原因,他感到很害怕,我实在担心他的恐惧情绪会传染给其他人。以防万一,我今天要把整条船检查一遍。

之后我把所有的船员都集合起来,告诉他们因为他们明显地怀疑船上有别人的存在,所以我们应该从船头到船尾彻底地搜查一遍。大副生气了,他说这太愚蠢了,屈服于这样愚蠢的想法会使士气受挫,他用手杖就能解决他们的困扰。我让他来掌舵,其他人则开始搜查,所有人都拿着灯笼集体行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因为只有大大的木箱子,所以没有任何角落可以藏人。搜查结束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回去工作。大副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是没有说什么。

七月二十二日

过去三天的天气都很糟糕,所有人都忙于撑帆——根本没有时间来害怕。人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恐惧。大副又恢复了精神,不再粗言相向,称赞人们在恶劣的天气下仍然坚持工作。经过直布罗陀海峡,一切顺利。

七月二十四日

似乎这艘船受到了诅咒。已经缺少了一个人手,但是在进入比斯开湾的时候天气又变得恶劣,而且昨天晚上又有一个船员失踪了——消失了。就像第一个人一样,他也是在守夜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人们又开始恐惧起来,要求两个人一起守夜,因为他们害怕独处。大副真的生气了。我担心会出现什么麻烦,因为无论是大副还是其他船员,情绪都很不稳定。

七月二十八日

四天地狱般的日子,船只在大旋涡和暴风雨中横冲直撞。没有人睡过觉。人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排守夜,因为没有人可以胜任了。二副自愿去掌舵和守夜,从而使船员们能稍睡几个小时。风势减弱,海浪仍然很大,但是缓和多了,船也稳多了。

七月二十九日

另一个悲剧。今晚只有一个人守夜,因为大家都太累了。但是当值早班的人来到甲板上的时候,他除了舵手之外却看不见其他任何人。他大叫起来,所有人都来到甲板上。又进行了一次彻底搜查,但是没有找到任何人。现在二副也失踪了,大家都害怕起来。我和大副都决定就此将自己武装起来,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