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白虎咆哮

在任何情况下,他都只使用最有效的攻击方式,近距作战时,使用粗大的叉角和带刃的附肢奋力劈砍,远距就朝沙虫喷吐出一阵阵箭雨,但不论何种方式,都透露出一股决绝的冷酷无情。他不知道敬畏神灵,敬畏生命;不流露怜悯,也不流露痛苦,暴风吼虎所过之处,石像如雪崩塌,夜光蘑菇好似群星散落一地,留下的只有死亡。倘若有其他河络驭手遭遇危险,他总是袖手旁观,转身追杀其他巨沙虫。对云胡不归而言,只有杀戮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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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吼虎在河络当中一直不怎么受欢迎,它因为消耗极多的木材燃料而声名狼藉。一支暴风吼虎组成的军队不得不常常搬迁,因为当地的木材会被它耗尽。

解决的办法是用墨晶石取代木材,但是这也存在着一个问题:墨晶矿的稀缺。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暴风吼虎仍吞噬着一座又一座的森林。即便是用墨晶石作为风息子的能量来源,它吞吃矿石的速度依然如同饕餮进食,需要极多的墨晶石来维持运转和速度。但在火环城,用它来保护墨晶矿山,却可谓相得益彰。

这些来自龙噙者的礼物确实名不虚传:带刺和倒钩的附肢可以轻松地攀附在石壁上,螃蟹般的脚爪四下撑开,在陡峭的岩壁上行走如履平地。

将风是一种生物体和机械的结合,河络与风息子之间的这种半共生关系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但作为军事利器的将风很少见。风息子似乎知道它们在执行的是杀戮的命令,总带有一丝阴森森的气息,暴风吼虎更是显得脾气暴戾,难以驾驭。

云胡不归好不容易才把身子挤进只适合河络的狭窄舱口,还要忍受风息子的丝藤缓慢地爬满身体和脸庞。

那些刺须虽然小而柔软,但还是让云胡不归浑身发痒。

它们躲开了他的鼻孔和嘴巴,却几乎爬满他的墨晶眼镜,让他目不能视。这是他第一次驾驶将风,暴风吼虎起步时歪歪斜斜,差一点儿翻入路旁的沟壑,引起其他河络驭手的哄笑。

任何人要这样去和地底怪物决斗,都会有几分犯嘀咕,但云胡不归的眉头都没皱一下。战斗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他只是试着挥舞了几下前爪上的粗大利刃,利刃划过悬崖,在坚硬的玄武岩上留下三道深印。

云胡不归点了点头,说:“这样就行啦。”跟在队长毒鸦的后面,纵身跳入黑暗中。

只是小半天的交战时间,河络驭手们就领教了云胡不归的厉害,但他们不喜欢他的战斗方式。

他经常脱离队形,孤身一人冲入重围,进行短促又可怕的疯狂进攻,在被截断退路前又迅速后退,引着沙虫进入河络们早已排列好的队形前,然后翻身截住退路,一个也不放过。

在任何情况下,他都只使用最有效的攻击方式:近距作战时,使用粗大的叉角和带刃的附肢奋力劈砍,远距就朝沙虫喷吐出一阵阵箭雨。但不论何种方式,都透露出一股决绝的冷酷无情。

他不知道敬畏神灵,敬畏生命;不流露怜悯,也不流露痛苦。暴风吼虎所过之处,石像如雪崩塌,夜光蘑菇好似群星散落一地,留下的只有死亡。

倘若有其他河络驭手遭遇危险,他总是袖手旁观,转身追杀其他巨沙虫。对云胡不归而言,只有杀戮是最重要的。

参加过锁龙河决战的毒鸦营山脸色一变,说:“想不到今日又重见蛮族人的战法。”

他告诫自己的手下:“你们不要把他当作战友,要当他是一匹狼。跟着他,但是别信赖他!”

他们在地底下夜以继日地战斗,矿工们则将矿道步步深入,然后拓展成掌子面,随后挖掘出了成车的矿石。

沙虫虽然身躯庞大,寻常兵器难以杀伤,但却恐惧火焰。

它们被一再地引入陷阱,被河络们射出的阵阵火箭压制,虽然皮厚肉钝,依然露出不敌姿态,匆匆退却,逃向地底更深的缝隙。

河络一方也并非没有损失,两台暴风吼虎因为受损严重,被抬回火环城的铁兵洞修整。

火环城的铁大师东莫探进一座歪斜的将风座舱查看,看见满眼的破洞和血迹,孔洞里还插着一些折断的针牙,还有一些破洞已经被风息子快速修复了,留下成串碗口大的粗疤痕。

沙虫的针牙正常情况下只有针那么细,但现在这些牙齿看上去却有投枪的矛头那么粗,而且同样锋锐。

“嗯嗯。”东莫说。

“怎么受损这么严重?”铁匠门罗是他的副手,可没这么好脾气。

他抱怨说:“这些厚皮可以抵御大象的冲撞,什么东西能给它们这样的打击?你们可真能瞎整,不要命了吗,这是谁操控的将风?”

“我。”蛮人少年说,他的额头上擦出了一个大口子,还在往下淌着血,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