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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是马莱蒂的馈赠,”他说,“也是马莱蒂通过你送出的馈赠,因此,也就更丰富。这馈赠不仅仅通过你,还通过第三人,因此就更加丰富了。这是我作为陶尔——奥亚撒——皮尔兰德里说的第一句话。在我们的世界——只要它还是个世界,黎明和夜晚都不会到来,但我们和我们所有的子孙将会对图尔坎德拉上的兰塞姆的马莱蒂说话并在彼此谈话时感谢他。至于你,兰塞姆,听着,你已经称呼我们为主父和主母。很对,这就是我们的名字。但另一方面,我们也称你为主父。因为,对我们来说,马莱蒂在我们族类年轻的时限快结束之时把你送到我们的世界,从这一天起我们必须上升或下降,堕落或完善。马莱蒂把我们带到他想让我们待的地方,但在马莱蒂关于此事的所有代理中,你是首席。”

他们让他越过水面去他们那里。只要蹚水就行,因为水只有齐膝深。他差点跌倒了,但他们没让他跌倒。他们起身去迎他,两个都吻了他,像地位平等的人拥抱那样嘴对嘴,心对心地吻。他们本想让他坐在他们俩之间,但发现这让他为难时,也就随他便了。他过去坐在他们下面稍左的平地上。从那里,他面对着集会者——体形庞大的诸神和兽群。这时王后说话了。

“你刚弄走邪恶者,”她说,“我就从沉睡中醒来,脑子马上就清醒了。我一直不明白,花斑,虽然过了这么多日子,我们竟然还这么年轻不更事。我们还没能住在固定陆地的原因现在看来是这么明了。要不是因为它是固定的,我怎么能期望住在那里呢?除了想确保能够有朝一日掌控我下一处要待的地方和将要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之外,我怎么会想得到固定的陆地呢?那是拒绝海浪——那是从马莱蒂手中抽出我的手,去对他说,‘不是那样,而是这样’,以便把时代之潮朝我们卷来的东西放在我们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就像今天就把水果采摘到一起供明天吃,而不是来什么吃什么。那本可能是冰冷的爱和微弱的信任。从它们中出来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再次爬回爱和信任之中?”

“我完全明白,”兰塞姆说,“虽然这在我的世界会被视为荒唐。我们已经邪恶很久了。”——就在这时,他停下来了,怀疑自己能否被理解,同时,他对自己使用了“邪恶”这个词感到吃惊,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知道邪恶这个词,无论在火星上还是在金星上他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词。

“我们现在知道这些了,”王看出了兰塞姆的犹豫后说,“马莱蒂已经把这一切,你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放进我们脑子里了。我们对邪恶有所了解——虽然不像那个邪恶的家伙希望我们能理解的那样。我们理解得比那更好,知道得更多,因为,是醒着的时候懂得睡眠,而不是睡眠时懂得醒着。有因为年轻而不知道邪恶,有因为作恶而更加邪恶,就像人由于睡着了而不知道自己在睡眠一样。在图尔坎德拉上,现在你比你的主父和主母开始做恶事时更不了解邪恶。但马莱蒂已经把我们从一个不知晓的状态中带了出来,而我们还没有进入另一个状态之中。正是通过那个邪恶者,他把我们带出了第一个不知晓的状态。那个黑暗的头脑很少知道,他到皮尔兰德拉上来,实际上就是来做这个差事的!”

“宽恕我,我的父,如果我说了傻话。”兰塞姆说,“我明白是怎么让王后知晓邪恶的了,但不知道是怎么让您知晓邪恶的。”

王出其不意地大笑起来。他的身体非常庞大,他笑起来就像体内发生了地震,笑声洪亮、深沉、长久。最后,兰塞姆也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明白这个玩笑。王后也笑起来。鸟儿开始拍打翅膀,兽类开始摇尾巴,光似乎更亮了,整个群体的脉搏跳动得更快了,各种与我们所理解的欢笑无关的快乐模式已进入它们当中。它们似乎是从空气中来,抑或像是深天中有人在跳舞。据说一直就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王看着王后说,“他在想,你吃了很多苦,也抗争过,而我现在却有一个世界作为回报。”然后,他转向兰塞姆,继续说道,“你是对的,我现在知道了他们所说的你们世界上的正义是怎么回事了。他们说得或许很对,因为在那个世界上,万物总是在正义之下,而马莱蒂总在正义之上。一切都是馈赠。我成为奥亚撒,这不仅是因为他的馈赠,而且还因为我们养母的馈赠,也不仅因为她的,也有你的,也不仅因为你的,还有我夫人的——不仅如此,在某种程度上,也正是由于兽类和鸟类的馈赠。经过许多手,被各种不同的爱和辛苦所丰富,这个馈赠最终才到我手里。这是律法。某只手为每个人摘取了最好的果实,而这只手不是他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