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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使你更聪明,更老些。”韦斯顿的躯体说。

“你确信会那样吗?”她问。

“是的,确定,”它回答,“那就是我的世界上的女人变得那么美妙、那么漂亮的方法。”

“别听它的,”兰塞姆急忙插话,“把它赶走。别听它的话,别想它。”

她第一次转向兰塞姆。自从上次分别后,她脸上已有些细微的变化。那不是悲伤,也不是深深的困惑,但多了一丝不稳定的神情。另外,她显然很高兴见到他——虽然对他的插话很吃惊。见面后的前几句话表明,她之所以在兰塞姆到达时没能和他打招呼,是因为她从未想到过与两个以上的人同时对话的可能性。在此后整个对话过程中,她对一般对话技巧的无知为整个对话场景增添了一份新奇和不安的特质。她不知道如何将眼光迅速地从一张脸移到另一张脸上,也不能同时理解两个人的话。她一会儿全神贯注地听兰塞姆讲,一会儿心无旁骛地听另一个人讲,但从来不能同时听两个人讲。

“为什么这个人还没说完你就开始讲话,花斑?”她询问道,“你们世界有许多人,肯定有多于两个人在一起谈话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轮流说吗?或者你们有听多个人一起讲话的技巧?我还不够老,做不到那样。”

“我一点也不想要你听它的。”兰塞姆说。“它是——”然后他迟疑了。“坏人”、“说谎者”、“敌人”,这些词对她来说还没有任何意义。他绞尽脑汁,想到了他们以前关于大艾迪尔坚守旧善,拒绝新善的谈话。对,那是她接触“坏”这个观念的唯一途径。他正要开口,可太晚了。韦斯顿的声音已抢在他前面了。

“这个花斑,”它说,“这个花斑不想要你听我的话。因为他想使你一直年轻。他不想要你前进到你以前从未品尝过的水果那里。”

“但他怎么做能够使我保持更年轻?”

“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韦斯顿的身体说,“那个花斑是一个总躲避迎面而来的浪,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总想把已过去的浪找回来的人。最初和你谈话的时候,他难道没暴露出这一点吗?他不知道自从马莱蒂成为一个人以后,一切都是新的,不知道现在一切有思维的动物都将是人。你不得不告诉他这一点。但他知道后并不欢迎它。他很遗憾再没有原来那些长毛的人们了。如果他能,他想恢复那个旧世界。当你要求他教你死亡时,他不愿意。他要你保持年轻,不要学会死亡。难道不是他第一个告诉你,你不可以渴望得到马莱蒂朝我们打过来的浪,要你如此畏缩,愿意砍掉胳膊和腿来阻止它的到来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如此年轻?”

“他在我们世界叫坏,”韦斯顿的身体说,“是一个为了他期待得到的水果或他上次见到的水果而拒绝其他被送给他的水果的人。”

“那么,我们得让他变老些。”夫人说。虽然她没看兰塞姆,但她身上王后和母亲的所有特质都向他展示出来了。他知道她希望他以及所有的东西都无限好。而他——他束手无策。他的武器从他手里被打落了。

“那么你愿意教我们死亡吗?”夫人对着站在她上方的韦斯顿的外形说。

“愿意,”它说,“我来的目的就在此。我来这里就是使你们可以有充裕的死亡。但你必须勇敢。”

“勇敢。那是什么?”

“它就是某一天湍急浪高,当内心有个什么东西恳求你待在陆地上时,偏偏使你敢于游泳的东西。”

“我知道。那种日子最适合游泳。”

“是的。但为了找到死亡,以及和死亡在一起的真正的老、充满力量的美丽和最大限度的空间,你必须跳进比浪更大的东西里去。”

“接着说。你说的和我以前听到的都不一样。它们像泡泡撞在树上。它们使我想起——想起——我不知道它们使我想起什么。”

“我还会说比这些更妙的话,但得等你再老些才行。”

“使我更老些吧。”

“夫人,夫人,”兰塞姆插话道,“难道马莱蒂不会在他的时代以他的方式使你更老些吗?那不是要好得多吗?”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韦斯顿的脸始终没有转向过他。他的声音虽然完全只对夫人说话,但这次回应了兰塞姆的插话。

“你明白吗?”它说,“虽然没打算也不希望那么做,但他本人几天前使你明白了马莱蒂开始教你自己走路,而不是搀着你的手走。那是初试牛刀。当你懂得那些时,你就真的老了。从那时起,马莱蒂已经让你学了很多东西——不是通过他自己的声音,而是通过我的。你正在成为你自己。那正是马莱蒂想要你做的。那就是他让你和王分开,甚至和他自己分开的原因。他使你变老些的办法是让你自己使自己变老些。然而这个花斑想让你静静地坐着,等待马莱蒂来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