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法达拉(第4/8页)

当他们走进门的时候,爱格马已经站起身,绕过了铺满地图和文卷的桌子。他穿着蓝色的高领天鹅绒外衣,脚踏一双软皮靴子。第一眼看起来,兰德觉得他平和得有些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但只要多看一眼,感觉又不一样了。像这里所有的战士一样,爱格马剃光了头发,只留下一个顶髻,他的顶髻已经变成了白色。他的面孔像岚一样刚毅,只是在眼角处多了一些皱纹。那双眼睛如同两颗棕色的宝石,但它们现在正闪烁着笑意。

“和平,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大将。”法达拉的领主说道,“还有你,两仪师沐瑞,也许见到你更让我高兴,你的出现让我感到温暖,两仪师。”

“尼特·凯里科尼·诺·托玛施达,大将爱格马,”沐瑞庄重地应对着,但她的语气表明他们已经是老朋友了。“你的欢迎让我们感到温暖,爱格马爵士。”

“科东姆·凯里科尼·格·尼·爱丝赛代·黑,这里永远欢迎两仪师。”然后他转向罗亚尔,“你已经离开聚落很远了,巨森灵,但你给法达拉带来了荣耀。荣耀永远属于建造者,奇瑟拉·帝·万舍·黑。”

“我配不上这样的夸赞。”罗亚尔鞠了个躬,“是您让我感到荣幸。”他瞥了一眼四周赤裸的石墙,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斗争。兰德很高兴巨森灵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对这里的建筑进行任何评论。

穿着金黑色制服的仆人,脚踏软鞋,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房间。一些人用银托盘端来了热毛巾,供客人擦去脸上和手上的尘土。另一些人端来了温热的葡萄酒和盛在银碗里的杏干与李子干。爱格马领主命令为他们为客人们准备房间和洗浴。

“从塔瓦隆到这里来路途遥远,”他说道,“你们一定很累了。”

“我们走的路并不长,”岚对他说,“但比长路更累。”

爱格马困惑地看着护法,但护法没有再说话。于是他说道:“休息一天,你们就会重新精神焕发了。”

“我向你要求一夜的庇护,爱格马领主,”沐瑞说,“请在早晨为我们准备好食物,恐怕我们必须一早就出发。”

爱格马皱起眉头:“我还以为……两仪师沐瑞,我没有权力向你提出要求,但你在塔文隘口的价值更胜过千杆长枪。还有你,大将,如果听到金鹤旗将再次飘起的消息,我们立刻会增加上千名战士。”

“七塔已经破碎,”岚严肃地说,“马吉尔死了,她的子民已经所剩无几,而且分散在这片土地的各个角落。我是一名护法,爱格马,已经向塔瓦隆之焰立誓,我已经被束缚在妖境里。”

“当然,大将,当然。但只要你们在这里留几天,顶多一个星期,不会有什么害处的。我们需要你们,你和两仪师沐瑞。”

沐瑞从一名仆人的托盘里拿起一只银杯,“印塔相信这次你能打败敌人,因为这么多年里,你已经打败它们许多次了。”

“两仪师,”爱格马冷冷地说,“即使只剩下印塔一个人,他也会单骑杀入塔文隘口,并宣称兽魔人只能再一次被打败。他很骄傲,即使只有一个人,他也有战胜敌人的信心。”

“至少这一次,他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有信心,爱格马。”护法也拿起一只杯子,但他没有喝酒,“这次的状况有多糟?”

爱格马犹豫了一下,从桌子的杂物中拖出一张地图,他盯着那张地图,一动也不动地停了一阵,然后将它扔了回去。“我们赶往隘口的时候,”他平静地说道,“会有信使被派往南方的法莫兰,也许首都能够保住。和平,这是我们必须的,有时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卫它。”

“这么糟?”岚问道。爱格马疲倦地点点头。

兰德与麦特和佩林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妖境的兽魔人在聚集,目标很可能就是他,是他们三个。爱格马用严峻的语气继续说道:

“坎多、艾拉非、沙戴亚——兽魔人在整个冬天同样一直在袭击她们,自从兽魔人战争之后,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每一位国王,每一个议会都相信,兽魔人大军即将杀出妖境。每一个边境国都相信这一次袭击的目标会是自己,但没有任何一名巡逻兵或护法报告在其他地方出现了和我们这里规模相当的兽魔人军队。不过每个边境国都不敢派遣战士支持其他地方。人们都在悄声议论,世界末日到了,暗帝已经冲破了封印。夏纳军队将单独前往塔文隘口,将和我们作战的敌军数量至少是我们的十倍,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举起长枪了。

“岚……不!……大将,无论你怎么说,你都是马吉尔的战争君王。大将,在前锋飘扬金鹤旗将让所有去北方赴死的人心有所属,讯息会像野火一样传开。虽然战士们的国王会命令他们坚守岗位,但他们一定会从艾拉非、坎多,甚至从沙戴亚赶来。虽然他们来不及守住塔文隘口,但也许能拯救夏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