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痒难耐(第3/4页)

“您需要回信吗,两仪师?”沐瑞问道。

“我会亲自答复,孩子。”克瑞妮答道。她快步向门口走去,丝绸裙摆轻轻舞动。“塔摩拉要我立即去见她。”她跟两位护法说,两人像猎狗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但她没有说是什么事。”

沐瑞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两仪师有时会像对待仆人一样完全忽略见习生的存在。有时静静地等在一旁就能听到许多秘密。

她顺着四处漏风的螺旋走廊返回,路上一面想着刚刚获知的一些事实,一面试图忽略寒冷。史汪从后面追上了她,周围看不到两仪师,但是……

“我也送了个信。”史汪解释道,“给艾莎·瑞弗诺斯。她嘟哝着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像在问话似的。我敢打赌,那和你转给克瑞妮的是同一封信。你觉得什么事情会需要让一个灰宗和一个绿宗一起去做?”

灰宗掌管调解和裁决的事宜,她们的工作更倚重律法而非暴力。而艾莎更是以恪守律法条文而著称,无论条文有多苛刻,她都不会让个人感情牵涉进来。同情抑或鄙夷,一概置之度外。克瑞妮的性格与她类似。并且,这两个人都在很久之前就当上两仪师了——虽然这点可能并不重要。沐瑞可能不像史汪那样擅长解迷,但这个谜题更类似于权谋游戏。

她小心翼翼地向四下张望,还回头看了看。走廊远端,一个女佣正在清扫座灯上的灰,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个正站在梯子上——正在摆弄墙上的挂毯。她仍没有看到两仪师,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塔摩拉准备……派人去寻找那个男孩。我完全没有想到。我想错了。史汪,你是正确的。”

“什么错了对了的,你怎么知道她正准备派人寻访?”为什么如此擅长解谜的人会看不出这么明显的事情?

“现在对塔摩拉来说,有什么能比找到那个男孩更重要,史汪?”沐瑞耐心地解释道,“还有什么事情更需要保密,以至于她都不敢在信里提到?这说明她认为在这件事情上红宗是不能被信任的,在这点你说对了。此外,有多少两仪师会愿意立即承认那个孩子就是预言中的真龙呢?如果他没有找到,直到长大成人之后才以男性导引者的身份为人所知,她们就更不可能相信他是真龙了。塔摩拉只会派她信得过的人去搜寻他。我之前认为他会被带回白塔,我想错了。这么做只会把他暴露在危险中,红宗和其他信不过的人都会对他构成威胁。塔摩拉一定会把他送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由那些搜寻者来教导他,她们是她最信任的人。”

史汪一拍脑门。“我的头都要炸开了。”她嘟哝道,“你居然从两封读都没有读过的信中就看出了这么多事情。”

“我知道它们提到了一件事,而没有提到另一件事。这就是把细节组合起来、通过现象看本质的技巧。史汪,这对你来说真没什么难的。”

“哦?上周艾丽德给了我一个九连环。她说她已经玩厌了。但我猜她根本就没解出来。你想试试看吗?”

“谢了,不用。”沐瑞礼貌地答道。她一瞥四周发现没有两仪师,便冲史汪吐了下舌头。

第二天,塔摩拉又让她们送了三次信。第一封送给梅琳·阿甘娜。第二封送给维若拉·古若尼,一个矮小肥胖的褐宗,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总是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第三封送给鲁迪丝·丹宁,一个骨瘦如柴的黄宗。她有一张阴沉的马脸,直垂到腰的塔拉朋式辫子上饰有闪亮的珍珠。三人都没有透露信里的任何内容。但三人戴上披肩都已有一百多年了,都以严守律法而著称。沐瑞愈发自信了,史汪也开始相信她了。

对于搜寻那个男孩的任务来说,五个人似乎太少了一点——每天她们都会在小本子上记下更多姓名——但塔摩拉没有再送信,至少没派她们送信。艾拉·纳杰夫取代吉塔拉升任撰史者,也许她会代玉座送出更多的信,也可能会派初阶生去送。有一段时间,沐瑞和史汪曾偷偷观察玉座的书房和套间,轮流躲在拐角后面监视走道。但塔摩拉房前总有人来来去去,她的访客虽不多但是数量稳定。宗派守护者应当被排除,占有评议会议席的她们很少离开塔瓦隆。但其他的来访者都有可能是寻访者,也可能不是。这种情况让沐瑞非常沮丧,未知的秘密刺激得她心痒难耐,但她毫无办法。

很快她们就放弃了偷窥行为。一方面这毫无成效,另一方面若只有一个人抄写的话,誊抄速度就太慢了。而且沐瑞曾在走廊里被正要回房的艾拉抓了个正着。

苍苍白发是艾拉和吉塔拉唯一的相似之处。艾拉的一头直发剪得和克瑞妮一样短。这位新任撰史者身材纤细,古铜色皮肤久经风吹日晒,变得像皮革般粗糙。没有人会称赞她的相貌——她生了一幅窄下巴和尖鼻头。除了巨蛇戒,她没戴任何首饰。她穿的蓝色毛裙虽剪裁得当但极朴素,肩头的深蓝色围巾至多有二指宽。她和吉塔拉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