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有时候雄心壮志用错地方,就是一种灾难,特别是错的离谱的时候(第2/3页)

不交代,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会成为行刑架上一具毫无生命特征的尸体。在某个时间段被人解下来,如同垃圾一样用某种廉价的兽皮裹起来,然后运送到郊外某个地方随意的丢弃。野外的食腐动物会循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找到他,趁着他还没有完全的腐烂变质,咬开他的肚子,将他肚子里的内脏最先吃掉,然后才是四肢,以及脑袋。

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两天,或是三天。接着大自然的清道夫也会来帮忙,蛆虫,脓疱,最终只剩下一副支离破碎的枯骨。在某天某个时候,被路过的人、或是动物、或是马车碾碎。

他的妻子孩子,他的钱,他的一切存在,最终都会变成帝都某个机密科室中某个抽屉里某个文件袋中某一张纸上的某一段话:皮耶夫,失踪于某年某月某日。

这就是不交代的结局,一个不那么令人开心的结局。

交代呢?那将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他会活下去,苟延残喘的偷生,避开帝国密探的耳目,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生活在奥兰多帝国的某个角落里。他不可以回帝国去见他的妻子和孩子,也不能给他们寄去哪怕一个铜币,甚至连见面都只能在梦里。他将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会过着不那么惬意的生活。

也许帝国情报机关会来寻找他,毕竟因为他的出卖导致了许多密探被清洗。也许他们会碰上,然后展开激烈的厮杀,或是死在街头,躺在血泊中成为某些人加官晋爵的依仗。也许他会成功的跑掉,成为一个有家不能回,四处流浪的旅人。

可至少,他还活着。

面对死亡的时候,想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可以直视死亡的勇士,首先需要有信仰。无论这个信仰是什么,都必须有这么一个东西。但如果不想死,如果直视想要苟且偷生,也很容易,放弃一切荣耀、自我、以及过去。

生,亦或是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在他思想激烈斗争的时候,少年人抓着蛇形剑又抽出了一寸,一团血肉模糊的血沫从伤口和剑身中被喷了出来,溅了少年一手。血液很快滴落在地上,留下了一团细碎的肉末。他甩了甩手,静静的等待着。

肌肉重新咬合需要一段时间,这是人身体本能的一种表现,一种危机时的自我保护程序,不受人自己的意志所控制。

皮耶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嚎的有气无力,眼神中的犹豫一次次将理智击溃,眼看着少年再次抓住蛇形剑的时候,他放弃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少年有些失望,嗔怪的看着皮耶夫,“我听说你是一个情报头子,没想到你连一号都没有撑过去,真是令人失望。拜伦帝国的情报人员都像你这样吗?”少年抓住蛇形剑的剑柄,用力一拽,整个抽了出来。浓稠带着颗粒感的鲜血一下子顺着缓缓收拢的伤口处喷了出来。

皮耶夫脸色一白,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少年仔细将蛇形剑放在木桶里吸干净之后,重新挂在了墙壁上,和那一堆刑具放在一起。他的动作非常的专注,蛇形剑挂好之后他还特意的调整了一下剑尖下垂时候的方向,才满意的摘掉手套。

“等会会有人来问你问题,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你拒不配合,那么我就会配合你。”少年将手套甩了甩,塞进口袋里,微微低着头,如同一个随处可见的农夫后代那样,赤着脚走向门外。就在他即将离开这间地牢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侧着身回过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皮耶夫,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孬种的男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外。

皮耶夫吐了一口唾沫,孬种?

死掉了什么都不是,只有活着词汇才有相应的价值,孬种就孬种吧,至少他还活着。

还有,如果他还能见到这个男孩,他一定会告诉男孩,他只是一个文职,害怕刑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欧肯还不知道原本应该回到拜伦帝国开始养老生活的皮耶夫并没有走出奥兰多帝国的边境就被抓住了,他更不知道这个在奥兰多帝国搞情报工作二十年没有丝毫建树的男人已经把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掉了,包括了他这位雄心壮志准备搞个大新闻的新一任情报头子。

所以他还在兴奋的期待着黑教士的出手,他每天都要准时的在街上转一圈,然后买几份报纸,关注一下奥尔特伦堡每天发生的点点滴滴。不得不说报纸这个东西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发明,其实报纸的本质没有丝毫稀奇的地方,但这也正是报纸了不起的地方。把平凡的东西,变得不平凡。

现在连拜伦帝国国内,都开始流行通过报纸这个窗户,来了解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