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当光庭海的马车来到广场前,各个部队停止了操练,阿伦透过窗缝去观察这群伪军,军容尚算整齐,但每个人都目光都是空洞的,仿佛已被抽走了灵魂,一个兽人大汉怒气冲冲而来,挡住了阿伦的视线,远远就用兽人语噼里啪啦喝骂着什么,大意是在怒斥着光庭海你这混蛋太迟来了!

“你的长官?”阿伦疑惑的问,而那兽人正用拳头敲打着马车,喋喋不休的责问着光庭海的时间观念。

“我的副官!”光庭海苦涩一笑。

他好不容易等那兽人大汉骂完,才随便解释了几句,这次他学了乖,声音变得像是伤风般沙哑,还不时咳嗽两声。

怒浪在他耳边低声命令:“告诉那兽人傻大冒,你大爷我今天身体很不适,得回家修养,这场演习就由你这傻冒去主持吧。”

“不行!”光庭海连忙摇头,“这个兽人是个暴戾狂,我这样说的话,他会马上冲进马车揍我一顿的,到时你们就暴露了!我个人意见是……”

怒浪恶狠狠的打断道:“我有问你意见吗?你不这样说的话,别说被揍一顿,老子立即就要你发觉活着是件痛苦的事!”

两人飞快对话间,阿伦就用光庭海的声音咳个不停,以作掩饰。

这时,那兽人大汉忽然停止了嘀嘀咕咕的叫嚷,“嗒”一下站得笔直,高声道:“西大营偏将纳达,向统帅大人致敬!”

阿伦和怒浪顿时大为凛然,立即屏住了呼吸,将全身毛孔收窄,这样一个情况下,半点差池,下一秒他们都将有可能成为尸体。

一把熟悉的声音仿佛从无穷遥远的天际传来,又像是在耳边响起,平和道:“纳达偏将,这里是演习场,万千将士正注视你,你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不过熟悉的声音此时说的已经不是熟悉的人类语言。

纳达诚惶诚恐的用力蹬地,应道:“末将知罪!”

那声音又道:“纳达偏将,这次西征,一路以来,你身先士卒,斩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帝国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但你知不知为何一直都轮不到你升迁?”

那叫纳达的兽人偏将眼睛一红,嘴唇动了动,仿佛要将牢骚一次过吼出来,但他最后还是理智的回答:“末将愚昧!”

那声音淡淡道:“就是因为你多次被投诉目无长官,营地里又屡次虐待士兵和俘虏,我本持保留意见,谁料今日竟亲眼目睹了……本该将你交往军法处处置,但念你为帝国多次立下汗马功劳,就小惩大诫罢了……这五十军棍,你服不服气?”

纳达忙单膝跪倒,惶恐道:“末将甘愿受罚!”

那声音重新转柔:“最近一期的升迁名单里,我已为你提名,不日委令状将下,你将调配往第七前锋营当主将,不要令我失望了!”

“纳达谢统帅大人栽培!”

很快,纳达已被拖到一边,“啪,啪”的军棍声传进了马车里,不过想必他也被揍得身心愉快吧。

阿伦心中一动,亚特拉克便宜老师真是高明,狠狠的揍完别人,别人还会感激流涕,想必日后将对他忠心耿耿,同时还讨好了躲在马车里受到侮辱的光庭海。

亚特拉克驰马来到马车旁,换回了人类语,温言道:“光参将,你可受惊吓?”

怒浪和阿伦此时完全停顿了动作,尽力让自己融为马车的一部分,只剩下手指仍顶在光庭海的喉咙和心脏位置。

光庭海也深知这是生死存亡之际,祖宾大人他们假如被发现,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自己,他一边咳嗽着,一边禀告道:“谢过统帅大人的关心,纳达将军是情性中人,我已习惯他的脾气了。”

亚特拉克说:“光参将可是患了伤风?鄙人曾在山野居住过一段时间,对治疗伤风颇有研究,可需鄙人上车为参将诊断?”

阿伦和怒浪的心几乎跳到嗓眼上了,让你老人家上车,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光庭海感觉那两跟手指已顶得他有点发疼了,慌忙道:“谢过统帅大人的关爱,但这仅仅是小问题,我自幼体弱,这类小病,往往修养两天,自然便没事了。”

亚特拉克“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望了车轮两眼,眼中的厉芒一闪而逝,淡淡的说:“既然如此,光参将不必太过操劳了,这场演习你也不必主持,回家休息便是。”

阿伦和怒浪差点要代替光庭海谢过亚特拉克的深明大义,光庭海得体的道谢后,马车立即从原路转回。

眼看连护送光庭海的兽人卫队也留在了西大营协助演习,两人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怒浪恢复了威严,下令道:“告诉那两个车夫,改道富华大道,你要巡察塞木大宅。”

在两个兽人车夫面前,光庭海总算保留有这么一点点参将的威严,这辆铭有将领标记的马车,畅通无阻的往富丽大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