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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于石头的事他说得没错。”谢伊不假思索地说。

“说不准,也许它们根本就不是精灵石。”弗利克怀疑地指出,“反正你也没听过看过。那信中其他部分又怎么说?我从没听过巴力诺这个人,也没听说过库海文这个地方。我们应该忘掉这一切,尤其是我们曾见过亚拉侬这件事。”

谢伊疑惑地点点头,无法回答他哥哥的问题。

“我们现在没啥好担心的,只需睁大眼睛留意骷髅记号,或是等亚拉侬的朋友出现,也许到头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接下来一连好几分钟,弗利克一直在叨念着他对这封信和来函者的不信任,直到他不再感兴趣。兄弟俩已经精疲力尽,决定今晚就到此为止。烛光熄灭前,谢伊把皮囊小心地放在枕头下,他可以感觉到侧脸压着那一团东西;不管弗利克怎么想,他决定未来的日子要把这些石头贴身携带。

翌日,开始下起雨来,硕大的乌云瞬间从北边席卷而来,山谷完全不见天日,然后暴雨倾盆而下,毫不留情地向小村庄倾泻。田地的工作和往返山谷的一切活动都被迫中止。三天里,倾盆大雨交织着闪电,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山谷,北部远方传来不祥的隆隆声。山谷的人开始担心山洪暴发会给他们的家园带来毁灭性灾难。人们每天聚集在欧姆斯福德的旅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水。欧姆斯福德兄弟静静地听着人们谈论,看着他们忧心的面容。起初,他们期望暴雨很快会停止,但三天过去了,天气依然没有好转迹象。

到了第四天中午,雨势逐渐减缓,连日来的倾盆大雨变成闷热的毛毛雨,还起了浓雾,湿粘的天气让每个人都烦躁不适。旅馆里的客人逐渐回到日常工作当中,谢伊和弗利克也开始忙着修葺和打扫。暴雨毁坏了门窗和房顶的木板瓦,四周一片狼藉。旅馆两翼的屋顶和墙体都出现大面积渗漏,连欧姆斯福德家的工具房也被一颗让暴雨连根拔起的榆树给砸烂了。年轻人花了好几天修补和收拾,这些工作冗长而乏味,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缓慢。十天后,雨势才完全停止,天空放晴,淡蓝色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大家担心的洪水并没有发生,温暖的太阳把湿透的泥地晒干,连暴雨期间留下的水坑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谷地渐渐恢复原貌,暴风雨已经成为过去式。完成主建筑的修理工作,谢伊和弗利克在后方重建被砸烂的工具房时,听到旅馆客人聊起关于日前暴雨的话题。印象中,谷地从来没有在一年当中的这个时间下过这么大的雨,那几乎就相当于冬天的风暴——那种会把途经北部大山的旅者从悬崖小径上吹走,从此失去踪迹的恶劣天气。这让人又再次想起关于遥远北方不断有怪事发生的谣言。兄弟俩仔细听着客人间的对话,但是没有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内容。通常他们都在低声谈论着有关亚拉侬和谢伊身世的奇怪故事。弗利克一直将整件事视为无稽之谈。尽管谢伊比他哥哥更不想在意这件事,但他还是很包容地听着;不过虽然放不下,却也没有办法接受。他觉得亚拉侬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直到他掌握一切真相,他才会甘心放下这件事。他贴身保管着装有精灵石的袋子。面对总是傻傻地带着那些石头,以及相信亚拉侬说的任何话的谢伊,弗利克一天总得啰嗦好几次。谢伊仔细观察所有经过谷地的陌生人,密切留意他们身上是否有任何骷髅标记;但随着时间过去,他什么也没发现,最后不得不把整件事置之度外,就当作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谢伊一直没改变看法,直到亚拉侬离去三个礼拜后的一个下午。兄弟俩一整天都在外面伐木,作为旅馆屋顶木瓦之用,直到傍晚才回来;他们的父亲正坐在厨房长桌旁他最喜欢的座位上埋头吃饭,他挥手跟他们俩打招呼:

“你出门时,有一封给你的信,谢伊。”他知会两人,并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白色纸张,“上面署名利亚。”

谢伊惊呼一声,急切地伸出手去拿信,弗利克则闷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他喃喃自语,“整个南境最大的败家子又要折磨我们了。把信拆开,谢伊。”

谢伊对他的挖苦充耳不闻,早就打开信封看里面的内容,弗利克耸肩表示蔑视,一屁股坐在父亲身旁。

“他想知道我们躲在哪里,”谢伊大笑,“他要我们赶快去看他。”

“嗯,当然!”弗利克咕哝道,“他可能惹上麻烦了,需要有人背黑锅,我们干脆找个最近的悬崖跳下去算了。你还记得上次曼尼安·利亚邀请我们去他那儿时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们在黑橡林里迷路了好多天,差点被狼群吃掉!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次的历险,笨蛋才会再接受他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