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五·望月之夜(第2/11页)

一路神色凝重地回到张家,张槐序看了一眼符室的门口,依旧有人把守着。他直接绕到符室的另外一面,接着昏暗的天色,掏出了龙骨符笔和那个瓷盒。

瓷盒之内,一块指节大小的墨块静静躺在其中。这墨块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忍耐的臭味,通体是那种红到极致有些发黑的颜色,就像是一块凝结的血块。

张槐序用符刀面不改色地划破了希冀的掌心,血液顺着他的指尖留到了瓷盒之中,差不多之后他才止住血,直接按住那一小块符墨和着自己的血研磨了起来。

暗金色的血丝渐渐出现,半柱香之后,符墨彻底磨化,整个瓷盒内的液体都变成了摧残的暗金色。

没错,这块符墨就是陈年保存下来的朔月之血,其中还添加了许多铃草制成,是天师家族梦寐以求的符墨。张槐序其实知道融合自己的血和叶浅浅的血液,就能破开符室,但他已经恢复了许多前世的记忆,也理解往日的无奈与挣扎,这一世的他并不想把事情弄到那样的地步。

用龙骨符笔蘸了少许那璀璨的暗金色符墨,张槐序在墙上行云流水地画起穿墙阵。

阵法一气呵成,光芒一闪之后,张槐序便无声无息地潜入了符室。

墙壁上在他身后又恢复了原状,隔绝了外面的昏暗的光线,可张槐序却有些黯然神伤。

符室地面上那层层亮起的符阵看起来是那么眼熟。这个天罡阵法是专门为了困住蚩尤血脉才研发出来的,其实就是他许多前世一次次修改添加而成。没想到历史都是惊人的巧合,每次品尝这种滋味的,都是他最深爱的女人。

叶浅浅被缚在墙上,因为受到阵法的影响,正承受着痛苦的折磨。她的双目开始失去焦点,身上朱红色的大袖礼衣也被她渗出的汗水浸湿,额前的碎发贴在脸颊上,显得异常脆弱。

张槐序连忙抢上前,给她喂了几颗元气丹和水元丹,看着叶浅浅在慢慢恢复,张槐序便用龙骨符笔蘸着暗金色的符墨,在地上的符阵上填了数笔。

符阵光芒大作之后,那些忽明忽暗的阵法也就瞬间消弭。

符室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剩下门边的两盏油灯在幽幽地发着昏黄的光。

叶浅浅身上的符篆也被张槐序用符笔改掉,失去控制的身体就那样跌落在张槐序早已准备好的怀抱之中。

仿佛之前的痛苦一瞬间都被抚平了一般,叶浅浅也从不知道被人拥抱的感觉居然如此之好。好像什么都可以不用面对,自会有人替她遮风挡雨。

张槐序抱着叶浅浅怔了半晌,随机果断带着她起身离开这里。张槐序这时才发现叶浅浅的手腕居然还渗出了血,可是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来给她包扎了,因为他还是没有考虑周全,符室内肯定被布下了隐秘的机关。符室的阵法被破的同时,整个张家祖宅内的乌鸦忽然全都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盘旋不落,此起彼伏得嘎嘎叫着。

张槐序用龙骨符笔在青石板上迅速画了一个繁复的瞬移阵,顺便还捡起了地上的凤凰白玉簪。等门外的人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的阵法已经写完了最后一笔,便抱着叶浅浅走了进去。

阵法光芒大盛,刺眼得几乎让人双目承受不住,张槐序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隐约发现有一个人冲了进来。但眩晕感随即而至,但他无力在去做什么。

公元208年——

“校尉!校尉!这个墓也太邪门了!又死了两个兄弟!”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进了营帐禀报,他的脖子上挂着穿山甲的爪子做成的摸金符。他们这队人上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专司盗挖前朝大墓,把墓中的金银财宝拿出来充当军饷。因为干的上损阴德的事情,下过的墓也经常遇到有些解释不清的诡异事件,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连墓都进不去的情况发生。

冯校尉一把抢过那份军报,上面根本没有火漆印,可见是仓促之间根本没有时间封,军报里面的字迹也极为潦草,甚至还带着斑斑血迹。

看着冯校尉越看脸色越难看,那个报信的士兵大着胆子说道:“校尉,我们现在怎么办?不如……不如就这么散了吧?”做摸金校尉的,都是下过大墓,见过珍奇异宝的。就算是大部分都上缴充当军饷了,谁会傻到不自己留点东西?就算是每次贴身藏点东西,也够一辈子吃喝的了。所以此时一见曹操形势不好,便动了其他心思。更何况,他私自留存的东西比这些手下的士兵只多不少。陆陆续续地,有许多士兵听到了消息,都进了营帐,窃窃私语地等着冯校尉做决定。

冯校尉也知道他们这是给他压力,若是他坚持要追随曹操,说不定立时就会有人把他给杀了,把他存下来的金银财宝一分,化整为零在乱世一分散,就真的谁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