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第3/6页)

“你没做梦。不论当时抑或现在。”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避开我的守卫的?”

“通过另一条路径,你的守卫永远发现不了。”

“只要我喊人,他们马上会过来杀了你。”

“他们会向你发誓说这儿什么人也没有。”

“那你在这儿么?”

“不在。听我说,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玻璃蜡烛被点燃,苍白母马将即来,其余事物紧随后。海怪和黑焰,狮子与狮鹫, 太阳之子和戏子的龙,皆莫信。牢记不朽者,留心芬香的总管。”

“瑞茨纳克?为什么要留心他?”丹妮站了起来,水顺着她双腿流下,夜晚的寒气令她双臂起满鸡皮疙瘩。“你想警告我,请说明白点。你到底想干吗,魁蜥?”

女人眼中反射月光。“为你指路。”

“我记得你的话:要去北方,你必须南行。要达西境,你必须往东。若要前进,你必须后退。若要光明,你必须通过阴影。”丹妮挤去银发上的水,“我厌烦猜谜了!在魁尔斯我是个乞丐,但现在我是女王。我命令你——”

“丹妮莉丝。记住不朽者。记住你是谁。”

“我是真龙血脉。”但我的龙只能在黑暗中咆哮。“我记得不朽者。他们叫我三之子,说我会有三匹坐骑、三团火焰还有三次背叛。一次为血、一次为财、一次为……”

“陛下?”弥桑黛站在女王寝宫门口,手提灯笼。“您在和谁说话?”

丹妮回头瞥了一眼柿子树。那里没有女人,没有兜帽长袍,没有红漆面具,没有魁蜥。

那是幻影、是记忆,不是人。她是真龙血脉,但巴利斯坦爵士警告过她这血脉中存在污点。我会变疯吗?他们说她父亲是疯子。“我在祈祷,”她告诉纳斯女孩,“天快亮了。早朝前我要吃点东西。”

“我马上为您准备。”

又是孤单一人了。丹妮绕着金字塔走了一圈,企望找到魁蜥的踪迹,一路踩过烧焦的树木和地面——这是她的人为捉卓耿留下的。周围唯有夜风吹过果树的声音,唯一的活物是几只飞舞的白蛾。

弥桑黛拿着一只甜瓜和一碗煮得熟透的鸡蛋回来,但丹妮毫无胃口。天空泛白,群星渐隐,伊丽和姬琪帮她穿上一件缀金流苏的紫色丝绸托卡长袍。

丹妮见到瑞茨纳克和斯卡拉茨时,目光里满是怀疑。三次背叛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留心芬香的总管。她狐疑地嗅了嗅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我可以让圆颅大人逮捕他,进行审问。这能阻止预言吗?还是说会有其他叛徒取而代之?预言靠不住,她提醒自己,瑞茨纳克完全可能表里如一。

来到紫色大厅,丹妮发现乌木长椅上堆了高高一叠丝绸靠枕,不禁莞尔。这是巴利斯坦爵士的杰作,她知道。老骑士是个好人,只是有时过于迂腐。那不过是个玩笑,好爵士,她想着,平静地坐到一个靠枕上。

少眠的后果很快显现。当瑞茨纳克同匠人公会交涉时,丹妮不得不强抑住打哈欠的冲动。看起来石匠们对她很不满,砖瓦匠也是。有些从前从事过砖石工作的奴隶,抢了公会中熟练工和大师们的生意。“自由民干活太便宜,圣主,”瑞茨纳克说,“他们有的自称为熟练工,甚至是大师,这些头衔只有公会才能授予。石匠和砖瓦匠恳请您维护他们古老的权利和传统。”

“自由民干活便宜只因他们急着喂饱自己。”丹妮指出,“如果我禁止他们雕石垒砖,那么杂货商、织工和金匠们马上也会来我的朝堂,请求将自由民逐出这些行业。”她顿了一顿,“下令,从今以后,只有公会成员方可自称熟练工或大师……前提是公会必须向那些技艺纯熟的自由民开放。”

“马上去办。”瑞茨纳克答道,“圣上是否接见高贵的西茨达拉·佐·洛拉克?”

他永不服输么?“宣他上来。”

西茨达拉今天没穿托卡长袍,换了一件灰蓝相间的简单袍服。丹妮发现他还剃光了胡子,剪短了头发。这家伙没剃成圆颅,没那么彻底,但至少头发盘成的愚蠢翅膀不见了。“你的理发师手艺不错,西茨达拉。我希望你只是来展示新发型,而不是又拿竞技场烦我的。”

他深施一礼,“陛下,恐怕我让您失望了。”

丹妮面露不悦。她的手下对此事多有意见。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强调通过竞技场增加税收,绿圣女认为这能取悦神明,圆颅大人则希望借此赢得鹰身女妖之子的支持。“让他们打吧,”曾经的竞技场冠军壮汉贝沃斯嘟哝道。巴利斯坦爵士建议以比武大会取代角斗竞技,让他训练的孤儿们骑马比武,或用钝器进行团体战。丹妮知道他的建议是出于好意,但完全行不通。弥林人想看流血,而非技巧展示,不然早让奴隶穿上盔甲了。似乎只有小文书弥桑黛明白女王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