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第4/4页)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劳勃真正的继承人,”奈德说,“王位本归他所有,我欢迎他登基为王。”

瓦里斯啐了一声。“我跟您保证,瑟曦可不想听到这句。史坦尼斯虽有可能夺得王位,但您要是不多管管自己的舌头,到时候恐怕就只剩一颗烂掉的头欢迎他了。珊莎那么努力地为您求情,若不把握机会,实在太可惜。老实说,眼下只要您愿意,可以逃过一劫。瑟曦不笨,她知道驯服的狼比一条死狼有用得多。”

“这女人谋害我的国王,屠杀我的部下,还把我儿子摔成残废,你竟然要我为她效力?”奈德难以置信。

“我要您为国家效力,”瓦里斯道,“您只需对太后承诺愿意坦白邪恶的叛国罪行,命令您儿子放下武器,尊奉乔佛里为真正的国王,并指称史坦尼斯和蓝礼是忘恩负义的叛逆,这样就行了。我们的碧眼母狮子知道您是个言行一致的人,只要您给她时间和力气对付史坦尼斯,并保证死也不说出她的秘密,那么我相信她会同意您穿上黑衣,在长城和您弟弟,还有您那私生子一起度过余生。”

想到琼恩,奈德满怀羞耻,以及一种言词难以形容的深深哀恸。如果能再看看那孩子,坐下来和他好好谈心就好了……剧痛从断腿脏污的灰色石膏底下传来,他皱紧眉头,手指无助地又张又阖。“这是你的主意,”他喘着气对瓦里斯说,“还是你和小指头一起想出来的?”

这话似乎令太监甚觉有趣。“要我跟他同伙,那我宁可娶一只科霍尔的黑羊。小指头是七国上下第二狡猾的人。哎,我是会挑一些有用的消息给他,刚好足以让他‘以为’我是他的人……就好像我让瑟曦也如此相信。”

“就好像你让我也如此相信。瓦里斯大人,请你告诉我,你到底为谁效力?”

瓦里斯浅浅一笑。“唉,大人,这还用说吗?我当然是为国效力了。我以我失去的命根子发誓,我为国家效命,而国家需要的正是和平。”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把空酒袋丢到一边。“所以啰,艾德大人,您的回答是什么?请您向我保证,等太后到来时,您会说出她想听的话。”

“如果我作这种保证,那我的誓言与没人穿的空洞铠甲有何异?我的命不至于珍贵到那种地步。”

“可惜。”太监起身。“那么大人,您女儿的性命呢?那又有多珍贵?”

一股寒意袭上奈德心头。“我女儿……”

“大人,您总不会以为我忘记了您纯真的乖女儿吧?太后她可是绝对不会忘记。”

“不要,”奈德哑着嗓子哀求。“瓦里斯,诸神慈悲,要杀要剐我任你处置,但别把我女儿牵扯进来。珊莎不过是个孩子。”

“雷加王子的女儿雷妮丝公主不也是个孩子?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宝贝,年纪比您两个女儿都要小。您可知道,她养了一只小黑猫,名叫贝勒里恩?我始终不知道那只猫的下落。雷妮丝老爱把它当做真正的黑死神贝勒里恩。不过呢,我想在兰尼斯特军撞开她房门那天,他们很快就让她知道小猫和飞龙之间的差异了吧。”瓦里斯疲倦地一声长叹,仿佛肩负着全世界的哀伤。“总主教大人曾对我说,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受苦。假如这是真的,艾德大人,请告诉我……为何在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权力游戏里面,永远是无辜的人受苦最多?您愿意的话,就在王后到来之前,好好想一想罢。除此之外,更请您想清楚:下一个来探访您的人可能带着面包乳酪,以及减轻痛苦的罂粟花奶……却也可能带着珊莎的项上人头。”

“要选哪一种呢,亲爱的首相大人,完完全全看您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