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拜火教(第4/4页)

“哎,这事实在荒唐——”

空海说完一切后,女人声音响起。

帐篷出入口垂挂的幕帘被掀开,三名胡国女子立在入口处。

多丽丝纳。都露顺谷丽。谷丽缇肯。

三人均是马哈缅都的女儿。

刚刚出声的是长女多丽丝纳。

她们三人偶尔会在西市广场跳胡旋舞,赚取观众给的赏钱,平日则在父亲店里干活。今天空海来访,在帐篷里和父亲马哈缅都谈话。三人都很在意,根本无心工作。

趁没有客人上门的空档,走进帐篷,凑巧听到空海所说的话。

“你们一直站在那里偷听吗?”马哈缅都责问。

“我们可不是偷听噢。我们是光明正大站在这儿听的。”都露顺谷丽撅嘴申辩。

“霸着空海先生不放,太不像话了。”谷丽缇肯接着抢白。

“这么说来,空海先生一定很想知道卡拉潘的居所吧。”

多丽丝纳插嘴,抢走两个妹妹的话题。

“是的。我正在问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不就在那儿吗?平康坊的——”多丽丝纳说。

“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也知道——”马哈缅都目瞪口呆。

“哎,知道的人都知道。来店里的客人当中,有个人曾两次提起平康坊那只猫的事。莫非就是这事——”

“平康坊那只猫,是汉人道士化成的吗?他住的地方,是不是不像道观反倒像民宅——”空海问多丽丝纳。

“我没去过那儿,所以——”

“空海,你说的没错。”马哈缅都代女儿回答,

“或许我们和你说的是同一个地方吧。表面上,那儿看似汉人所主持的道观。那名汉人实际上也做些普通道士的事,但真正说来,那儿却像是卡拉潘的联络窗口——”

“那汉人道士是卡拉潘吗?”

“我想,应该不是。”

“原来如此。”

“不过,空海先生,奇怪的是,去年夏天开始,有关那儿的种种坏传闻,突然销声匿迹了——”

“是收手了吗?”

“不,到底是收手了,还是无法和卡拉潘取得联系,我不太清楚,总之,就我个人所知,那时起,平康坊的卡拉潘就没再继续工作了。”

“那最近如何?道士和猫是不是都从平康坊宅邸失踪了——”

“你居然都知道。”

“有没有年轻姑娘曾在那儿出入呢?”

“年轻姑娘?”

“你没听玉莲姐说过吗?”

“玉莲?”

“听说丽香似乎曾出入那儿。”

“啊,我听说了。原来丽香所出入的道士的家,就是平康坊那栋宅邸。”

“玉莲姐她们不晓得那宅邸的事吗?”

“我想,她们应该没听过卡拉潘的事。知道的人,即使是住在长安的胡人,也只有少数手头宽裕的人——”

原来如此,空海点头同意,又问马哈缅都:

“话说回来,从平康坊宅邸失踪的道士与卡拉潘,你知道他们的行踪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马哈缅都摇头说:

“完全没线索。”

“可知道有谁可能知道内情?”

“这个——”

多丽丝纳不知何时走到帐篷里,向正歪着头思索的马哈缅都说:

“对了!要是那人,他应该知道吧?”

“那人?”

“刚刚我说过,有个人在这里提到过那栋宅邸。”

“是谁?”马哈缅都问。

“卖地毯的阿伦·拉希德。”

“那男人?”

“有知情的人吗?”空海插进父女俩的谈话。

“有是有——”

“这人有问题?”

“是个风评欠佳的男人——”

“原来——”

“我一路听来,这事似乎关系到皇上的性命?”

“没错。”

“该怎么对阿伦·拉希德说明这件事?”

“你是说,不向他说明原委,他不会说出任何事?”

“或许吧。”

“那么,就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吧。”

“可是,那男人挺伶俐的,他总会嗅出什么来。”

“嗅出什么来?”

“钱的铜臭味。”

“钱?”

“不管怎么样,要他说话,他肯定会向空海先生要钱。如果发觉有勒索的余地,不知会如何漫天开价——”

“总之,先跟他碰个面。钱的事以后再担心——”

“知道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碰到面?”

空海问马哈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