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The Prisoner 第五章 摊牌与交火(第2/15页)

在仪表板下面是一个扰警仪;一台超高频雷达干扰发射机;一台远程/高频无线电发报机探测仪;一台远程/高频干扰发射机;一个带放大装置的发射机应答器,可以同时在康涅狄克州、哈莱姆区、蒙陶克海湾的任何地方通过标准的三角测量法追踪并确认这辆卡车;一台无线电话……还有一个小红按钮。(埃蒂·迪恩一离开卡车,安多利尼就摁下了这个按钮。)

在巴拉扎办公室里的信息传输装置马上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他们来了,”他说,“克劳迪奥,让他们进来。西米,你去告诉所有的人都不准出声。要让埃蒂·迪恩相信除了你和克劳迪奥没别人和我在一起。西米,你和其他的绅士一起到储藏间去。”

他们走了。西米向左拐,克劳迪奥·安多利尼转向右边。

平静中,巴拉扎往他的楼房上又搭了一层上去。

3

就让我来对付好了,克劳迪奥打开门时,埃蒂又说。

好的。枪侠说,但他保持着警觉,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

钥匙卡嗒嗒地响了一下。枪侠非常熟悉这种气味——陈旧脏烂的汗衫气味从他右边的寇尔·文森特那儿飘来,那种刺鼻的近乎辛辣的须后水味道来自左边的杰克·安多利尼,当他们走进幽暗的房间时,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烈的啤酒酸腐味儿。

所有的气味中他能够辨别的就是啤酒味儿。枪侠打量着,这不是那种地板上撒满锯木屑的窳陋的客厅,也不是用板材搁在锯木架上搭成的酒吧——不像是你远在特岙时见过的席伯酒吧那种场所。到处是玻璃柔和的闪光,这地方的玻璃比他成人以后见过的所有的玻璃还多,小时候他还是见过许多玻璃。当时他们的物质供应线已经快中断了,部分原因是因为法僧的叛军实行了禁运袭击。但大部分原因,他想,是因为世界在向前发展,在转换了。法僧只不过是这个巨大变化的征象,不是原因。

他到处都可以看见他们的映像——在墙上,在玻璃面的柜台上,在柜台后面长长的镜子里;他甚至可以看见他们映在优雅的玻璃酒杯里弯曲缩小的身影,那种钟形酒杯悬挂在酒吧的顶架上……玻璃如同节日里的装饰品般华丽而易碎。

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盏灯具似的东西,像是雕刻出来的,那玩意儿升起来,变幻着颜色,升起来,变颜色,升起来,再变颜色;金色变成绿色;绿色变成黄色;黄色变成红色;红色又变回金色。那上面用线条勾勒的大写字母他能认出,却一点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ROCKO-LA。

别去想了。这儿不就是要做生意嘛。他不是旅游者;他决不能让自己的举止表现得像一个旅游者似的,不管这些东西有多么神奇。

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家伙显然就是开车送他们来这儿的人的兄弟,那辆车埃蒂叫它厢式运货车(可能是先运他们来这儿的意思吧,枪侠猜想)。那人比司机高很多,也许还年轻五岁。他的枪藏在衣服里面。

“亨利在哪儿?”埃蒂问。“我要见亨利。”他提高了嗓门。“亨利!嗨,亨利!”

没人回答;只是挂在酒杯架上的玻璃杯似乎发出了人耳无法辨识的微微震颤。

“巴拉扎先生想要先和你谈谈。”

“你们把他的嘴巴塞住了拴在一个什么地方了,是不是?”埃蒂问,没等克劳迪奥开口回答,埃蒂就笑了起来。“不,我在想什么呢——你们把他砸死了,就这么回事。你们这帮人想要亨利闭嘴干嘛还要费心用绳子和布头捆住他呢?好吧,带我去见巴拉扎,我们来把这事儿了结吧。”

4

枪侠看着巴拉扎桌上的纸牌塔想道:又是一个标志吗?

巴拉扎没往上瞧——这纸牌塔已经高到不必抬头往上看了——看不到顶了。他的表情是愉快而热情的。

“埃蒂,”他说。“很高兴见到你,孩子。我听说你在肯尼迪机场遇到点麻烦。”

“我不是你的孩子。”埃蒂断然地说。

巴拉扎做了一个不起眼的手势,那动作表示的意思是,这可有点滑稽,令人伤感也难以置信,好像在说:你伤害了我,埃蒂,你这样说话伤害我了。

“让我们来把事情了结吧,”埃蒂说,“你知道这事儿会有两个结果,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或者是条子打发我来,或者是他们放我走。你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两个小时内就把我弄趴下的。你也知道他们要是把我弄到四十三街去的话,我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

“那么是不是他们派你来的呢,埃蒂?”巴拉扎温和地问。

“不。他们让我走了。他们跟着我。但我没让他们跟住。”

“所以你就把货给甩了,”巴拉扎说,“那真是太妙了。你必须告诉我,你在飞机上用什么法子把两磅可卡因给扔掉了。这可能是最有用的信息了。简直就是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的神秘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