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地牢中的活人(第2/2页)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没有道基,连灵元都看不出一丝。”陈云生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谁说修行就一定要有灵元,我修的不是道,而是心境。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东西。”洛残阳满脸严肃地说道。

这句话容易产生歧义,目光短浅的人可以是陈云生,也可以是飞云子。陈云生脸色微变,道:“阁下若说我没关系,请不要辱及家师。”

洛残阳发出一阵桀骜的笑声,头发随着身体大幅度的摆动,不经意间露出胸口干瘦的胸骨。笑罢多时,他才说道:“看来你还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不过我说的哪里错了?你身蕴金之坚,木之生,水之形,火之烈,却独独没有土之厚重,五行金丹齐了四样最终却本命缺土,不免功亏一篑。”

“你师父若尽到为师的职责,在你修炼之初就应该向你说明斑驳并非上途,苦心自当孤诣才能达到上上境。可是你却走上了一条艰辛无比的修炼道路,浪费了你的天赋,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啊。如果你只修一行,恐怕此时早就进阶金丹后期了,本事也比现在大多了。”

陈云生心中一凛,对方一眼看出自己的底细,绝对不是凡夫俗子,这些年修行之时他常常遇到瓶颈,动辄就是几个月修为没有一丝进境,就连这金丹结的也异常痛苦,很多天分不如他的修士在修为上反倒后来者居上。

陈云生思忖之时也常将这件事归咎于自己贪多,想要结五行金丹才导致的,至于而后的阵法、魂力和元磁的修炼也加剧了这个趋势。现在他的进境尚不如薛离迅速,虽然已经摸到金丹中期的门槛,却怎么也无法踏入,就连之前修炼的顺风顺水的各种聚气术也变得举步维艰。

虽然被对方戳中要害,不过洛残阳对飞云子的不敬却没有一点收敛,这是陈云生不能接受的。站起身子,他轻轻抱了一个拳,道:“尊驾必然是世外高人,谢过提点了。不过我的命是师父他老人家救的,自然听不得你说他半点不好。你我话不投机,就此别过。”

说罢他转身离开,连头都没有回,坚定地向出口走去,尉迟雪紧紧跟在陈云生身后,两个沧澜卫也就此离去,幽暗潮湿的地牢又恢复了往昔的死寂。

看着陈云生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洛残阳喃喃说道:“你师父的桀骜不羁你一点儿都没学到,却有一根傲骨,内敛而坚韧。嘿嘿,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

陈云生回到地牢入口的时候龙渊正对着一只潮虫发呆,看到陈云生回来的,他直起身子,指着身旁的一个银色沙漏,道:“时间到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云生毫不隐瞒道:“下面有一个人,和他说了几句话,稍微耽搁了点时间。”

“哦?这里居然有活人!你们都聊了些什么?”龙渊好奇道。

陈云生不愿多说,指了指沙漏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行动。”

说罢,他按照血狮教的方法打开地牢大门上的法阵,随着两扇石门的开启,一股新鲜空气涌入,令人心肺说不出的舒坦,他不由得感慨,区区一个时辰便如此难受,真不知道刚才地下百丈之深囚禁的那个洛残阳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个洛残阳,不知怎地,他心中总觉得有那么一种没来由的亲切。

……

月朗星稀,春风已经很暖了。

陈云生踏着草尖的露水向前飞去,虽然敛气诀没有进展,可是各种五行法术却越来越熟稔,这木遁就是其中之一,不仅声息皆无,就连周围的灵气扰动也几乎没有,当真是比一阵风还轻。

前方黑影中高大的建筑如同怪兽一般逐渐浮现在陈云生的面前,而他身后,沧澜卫负责警戒,尉迟雪负责殿后,而龙渊则亦步亦趋地跟着。

最大的殿宇之中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想是那位狻猊的族长已经休息了。而狂狮所在的殿宇一直沉浸在黑色中,仿佛从来没有苏醒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