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页)

图擎用力别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庞牧真是气不得笑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好一阵气血翻滚。

稍后自己狠狠吐了口气,这才要继续方才的讨论,可一张嘴就没词儿了,憋了半日,只好讪讪看向廖无言,“先生请讲。”

廖无言呵呵几声,心道你这准又是被气的忘了说到哪儿了,偏拿我来填补。

“两案线索如此之少,单偶然二字实在说不过去。”廖无言已经飞快浏览完所有卷宗,心中有数,当即侃侃而谈,“王庆为人颇有几分张扬,回乡后大肆修建宅院,盘踞大半条街,又驱逐摊贩,平时外人无故不得擅入。案发次日,惯用的菜贩上门送菜,敲门许久却无人来应,又不敢擅闯,便先去旁家送菜,待到再回来时却依旧如此。他心觉有异,从门缝内窥探,却见满是血迹,便报了官。”

“经仵作验尸,王庆及其家人乃是深夜被害,而次日辰时才被发现,凶手早已跑远,所以并没有人证。”

“那刘知文却是阖家去城外别院,本就是私家宅邸,自然更没有外人目睹。还是三日后本宅的人按照约定去接人,这才发现早已变成满地死尸。”

一回作案没有人证也就罢了,可连着两次都无人发现,这就不好用单纯的巧合来解释了。

晏骄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飞快将各类信息总结归类,最后刷的举起手臂,眼巴巴看着庞牧,浑身上下都在发散一个信号:

我要发言!

庞牧拿她没法子,也知她不是乱来的性子,叹了口气,点点头,“说罢。”

“我要看仵作的验尸报告!”

不必庞牧允许,那头郭仵作已经主动将看完的报告递了过去。

晏骄道了谢,一目十行的扫完,闭着眼睛沉思片刻,然后啪啪啪丢出一串问题:“凶手短时间内杀死数十人,刀口整齐,深浅大小几乎一致,证明他完全没有犹豫,也从一开始就很熟练。其手段极其残忍果断,可有圈定来历和职业范围?”

庞牧翻了翻另一份公文,“两边都认为是屠夫和习武之人,或者曾有过行伍经验。”

“我觉得厨师也可以加上去。”晏骄拿着自己的小本本记下。厨师既要练刀工,平时也少不了杀鸡宰鹅,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既然认为死者是被下药的,是何药物可查明了?”

求生欲是很惊人的东西,别说杀人,便是一口气杀几十只鸡都要累死了,一旦其中一人喊破或是挣扎,凶手都不会得逞。

可验尸文书上却明确写了,这些死者被害时都安静得很,便是挣扎也很轻微,明显不符合常理,那么肯定是被下药了。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

庞牧点头,“大约是蒙汗药一类。头一个案子是把药下在井水里,而第二个案发地所在的别院用的是自山上引下来的活水,存不住,所以药就下在盐罐和油壶里了。”

若是特定药物倒罢了,销售渠道有限,只要细细的查,总能有所发现。可偏偏是蒙汗药,这种药门槛极低,制造和获取都很容易,随便一点儿不干净的地方都有它们存在的痕迹,想查也无从下手。

第无数次怀念现代成分检测设备的晏骄皱眉,谨慎的说:“就目前的线索来看,我个人更倾向于仇杀和特定人群虐杀,前者只要调查两边主要死者的行迹和交往人群,找出重合处就能找到线索;可若是后者,那就麻烦了。”

庞牧点头表示赞同,“我与廖先生也是这么想的。”

“两家都这么有钱,凶手没抢点儿什么?”见晏骄解了禁,齐远也忍不住了。

庞牧倒是没计较他擅自发言,自然接道:“就是这个才不好确定。两边都少了许多金银,有现银,也有银票。而那些不易出手的珠宝玉器和古董之类,虽价值更高更方便携带,偏偏一件没少。”

金银自然不必说,除了官银有戳印之外,全天下的都长得一个样子,那出门去完全分不出。

而银票虽然有票号,可平时花的时候也罢,各自挣了之后入库时也罢,都只记金额,却又有几个吃饱撑的去特意记票号的?

凶手这么做,显然思虑很是周全。

晏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凶手,是个疯子。”

不管是仇杀还是谋财害命,真要杀人,随便一包剧毒药物也就完了,又省事又保险。可他却偏偏要亲自动手,心性之狠毒坚定非常人能及。

因两处案发地都不在平安县,众人想进一步获取线索也是无计可施,只好抱着那些卷宗和文书反复查阅,希望能发现一点被遗漏的蛛丝马迹。

忙活起来就不知时间流逝,一下午很快过去,待众人回神,外面暮色已深,漆黑夜幕中无声飘落着点点雪花,地上已经积了约莫二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