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页)

梁玦满脸厌色:“呵,那是自然,你对赵意儿不过禽兽本能,谈何人伦。”

宏煜又嗤一声:“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我想跟她睡觉又没妨碍旁人……”话扯太远,他打住,摇摇头:“总之那不是宋先生的错,你犯不着怨怪人家。”

梁玦冷笑:“难道是我的错吗?”

宏煜心下微叹,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放到他面前:“宋先生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还说让你宽心。”

梁玦屏息不语。

宏煜拍拍他的肩,自顾走了。

——

意儿洗完澡,正靠在床上翻书,听见宏煜来,不知何故,只不想见他,于是缩进被中,翻身朝里,佯装已经睡下。

他走进房内,径直来到榻前,歪腰打量,笑说:“这么早就歇了?灯还亮着呢。”

意儿充耳不闻。

宏煜坐在床沿,伸手推推她的背:“喂。”

“……”意儿皱眉,心下烦闷,紧闭着眼,将锦被拉至肩头盖好。

他一看又笑了,“不理人啊?”说着凑上前细细瞅她的侧脸:“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走开。”

宏煜转移视线,见那香几上放着送还的玉钗和书信,他想了想,取出信函,清清嗓子,低声念道:“意儿再拜煜郎左右:别后月余,相思萦怀,常念与君相伴时,朝欢暮乐,云雨巫峡,夜夜共枕席。而今只得空床睡,辗转反复,玉簟生寒。祈愿幽期入梦来,一宵恩爱也尽欢……”

话音未落,意儿倏地坐起身,脸色因恼怒而烫红,扬手便要将信夺走,宏煜胳膊一抬,不让她得逞。

意儿干瞪眼。

宏煜嘴边笑得愈发深了,一动不动望进她眼中,口中继续道:“伏惟郎君珍重,努力加餐饭,勿以妾为念。归期静候。”

意儿胸膛起伏,推开他逐渐靠近的脑袋,抢下信纸,揉成一团仍到墙角,接着蒙上铺盖,彻彻底底把自己藏起来。

宏煜拉扯半晌也没能把她从锦被里捞出来,于是伏在上头,几乎抵着她的脑袋,笑道:“喂,你好歹留个缝,透透气,若我今夜不走,难道你要憋死在里头不成?”

不见回应,他又说:“那晚我并非有意失约,因着三叔和芊若来了,我走不开,让童旺通知你,可谁知他偷懒,竟未转达,害你白等了一夜,方才我听宋先生说起才知道缘故,童旺已被我收拾过,料他今后不敢再犯。”

意儿依旧没吭声,宏煜好容易掀开被角,露出她的脑袋,直问:“赵意儿,大半夜的,你为何待在那里枯坐瞎等?雨停了走便是,你几时变得这么蠢,竟学尾生抱柱?”

她冷道:“看重信约在你眼里就是蠢么,换做别人我也会等的,这不过是君子操守而已,如你这般德行之人自然不屑一顾。”

宏煜好像压根儿没把这个答案当回事,直接略过,又换了个话头:“我生辰那日吃多了酒,被他们送到姑娘床上,听说买的是初夜,那姑娘胆子小,没敢把我怎么着,不过睡了一觉,衣裳也没脱……”

“跟我有什么关系?”意儿打断:“那是你的事。”

宏煜道:“我三叔的话你也听,所谓酒后乱性者,实则意识清醒,真正喝得烂醉哪有力气干得动,就是脱光了在我怀里蹭,我也有心无力啊。”

“那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姑娘脱光了在你怀里蹭,你居然干不动。”

“……”

宏煜默然瞪着她,轻笑两声:“早上起了是想干的,摸了两把又没劲,想想确实可惜。”

意儿说:“后悔了,现在去也不迟。”

“我要真去了,你还跟我好吗?”

“我为何要跟你好?”

宏煜笑:“你自己说的,不在乎我找别的女人泻火,既如此,怎么又不跟我好了?”

意儿撇撇嘴:“根本不是这个因果,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自然不存在好不好。”

宏煜盯了她一会儿:“真是牙尖嘴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你如此巧言善辩,手上的活计倒不怎么样,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香囊和绣功,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么在家时没有正经学过女红吗?”

意儿睁眼瞧见半个黑乎乎的香袋子垂在面前,边角已经烧焦,那“煜”字也只剩半个,扭扭歪歪,十分扎眼。

她屏住呼吸,忽然觉得难堪,心里涌出强烈的委屈,偏偏宏煜还要咄咄逼人,像是嘲笑那般,一瞬不瞬观赏她的表情:“装什么呀,赵意儿。”

她怒上心头,猛推开他的手:“你滚!”

没想到一下打中他的胳膊,宏煜眉间紧蹙,忙捂住小臂,像是极为痛楚的模样。

意儿面无表情瞥着,骂了句活该,他弓着背埋下去,额头压在床上,闷声喊疼。

真是恶有恶报。

意儿掀起铺盖,脚轻轻踢他:“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