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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这个发现对您来说会有多么重要。毫无疑问,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古老得超乎想象的未知文明的遗迹,它们就是您提到的那些传说的现实基础。身为一名采矿工程师,本人对地质学略有所知,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石块古老得让我害怕。它们主要是砂岩和花岗岩,而我几乎可以确定其中一块的材质是某种怪异的水泥或混凝土。石块上有水流活动的痕迹,就好像自从这些石块被制造出来并使用之后,地球的这个角落曾经没入水下,经历了漫长的许多世代后重新浮出水面。我说的是数以百万年计的时间,上帝才知道究竟有多久。我不喜欢思考这个问题。

考虑到您曾经认真搜集那些古老传说和与其相关的所有情况,我不怀疑您有兴趣带领一支探险队深入沙漠进行考古发掘。假如您或您熟悉的哪个组织愿意负责费用,波义耳博士和我都准备好了配合您完成这样的工作。若是繁重的挖掘任务需要人手,我可以召集十几名矿工。土著在这方面派不上用场,因为我发现他们对这片区域怀着近乎癫狂的恐惧。波义耳和我没有向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因为您显然有权优先探索此处并享受赞誉。

驾驶重型拖拉机(用于牵引设备)从皮尔布拉到发现地点大约是四天的行程。它在沃伯顿1873年探险路径的西南方向,位于乔安娜泉东南一百英里的地方。我们也可以沿德格雷河逆流运送物资,而不是从皮尔布拉出发——具体细节可以再作商量。石块大约位于南纬22度3分14,东经125度0分39之处。当地气候属于热带气候,沙漠里的条件相当艰苦,探险最好选择六月到八月的冬天进行。我愿意与您进一步联络探讨,乐于为您制定的计划提供协助。研读您的文章后,这件事蕴含的深刻意义令我激动不已。波义耳博士随后也将写信给您。假如需要更快速地进行沟通,可通过无线电发送电报到珀斯。

热切盼望您早日回信。

您最忠实的朋友,罗伯特·B.F.麦肯齐真诚手书

媒体详细报道了这封信引起的直接后果。我的运气不错,米斯卡托尼克大学慷慨地赞助了探险计划,麦肯齐先生和波义耳博士在澳大利亚完成了无可挑剔的前期安排工作。我们没有向大众详细阐述此行的目标,因为廉价小报肯定会用耸动或嬉闹的手法令人不快地渲染此事。因此,成文的报道并不多见,但足以宣布我们将前往澳大利亚研究此前报道过的古老遗迹,同时也按时间顺序列出了前期准备步骤。

与我同行的有大学地质系的威廉·戴尔教授(米斯卡托尼克大学1930年至1931年南极探险队的领队)、古代历史系的费迪南·C.阿什利教授、人类学系的泰勒·M.佛雷伯恩教授和我的儿子温盖特。与我通信的麦肯齐于1935年年初来到阿卡姆,协助我们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事实证明,这位年届五旬的绅士极为能干,性格和蔼,博学得令人敬佩,对于在澳大利亚旅行的各方面情况都非常熟悉。他安排了重型拖拉机在皮尔布拉待命,我们包租了一艘小型货船,它的吨位较轻,能够逆流而上到达想去的地点。我们准备以最细致和科学的方式进行挖掘,筛查每一粒黄沙,让所有物品以原状或尽可能近似原状地重见天日。

1935年3月28日,我们从波士顿乘坐蒸汽轮船“莱克星敦号”出发,从容不迫地跨越大西洋和地中海,穿过苏伊士运河后向南经红海跨印度洋抵达目的地。我不想细说西澳大利亚那低矮的沙质海岸让我感到多么压抑,也无意描述我有多么厌恶粗陋的采矿小镇和沉闷的金矿,重型拖拉机在矿场装上了最后一批物资。接待我们的是波义耳博士,他是一位令人愉快的睿智长者,拥有渊博的心理学知识,和我们父子展开了多次长谈。

我们一行十八人终于颠簸着驶上遍地黄沙和岩石的贫瘠土地,不安和期待的感觉怪异地混杂于大多数人的胸中。5月31日星期五,我们涉水渡过德格雷河的一条支流,进入那片荒凉的不毛之地。随着逐渐接近传说背后那远古世界的埋藏地点,明确的恐惧感变得越来越强烈,这种恐惧感无疑源自一个事实,那就是令人惶恐的梦境和虚假记忆依然在侵扰我,而且毫无消退的势头。

6月3日星期一,我们见到了第一块半埋在黄沙中的石块。这块碎片来自远古的巨石建筑物,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酷似梦境中构成建筑物墙壁的石块,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在客观真实的世界中触摸到它时的纷杂感受。石块上有清晰的刻痕,我认出了一种曲线装饰图案的一部分,多年折磨我的噩梦和令人沮丧的研究使得它在我眼中显得无比恐怖,我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