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8页)

那位王子殿下微笑着解释道:“而对于得里至人来说,我们除非万不得已,很少会将某样还能够使用的东西彻底推倒。得里至王国拥有着难以尽数的农庄和像你眼前所看到的小城镇,这些城镇便是得里至人悠远历史的证明。这里的每一幢房屋也许在这座城镇建造之初已然耸立在这里,那些厌倦了这座古老城镇的年轻人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创造另外一座新的城镇,而不是将这里彻底推倒进行重建。和这些古老的建筑一样,得里至人大多数承袭祖业,你所看到的这家旅店,旅店主人也许已然是最初建造这里的那位先生的十几代子孙。”

听到这番话,瑞博一时之间沉默不语起来。

从小便生长在南港的他,自然最为清楚这位王子殿下所说的一切,丝毫都没有差错。

事实上,在他短短的十几年岁月之中,已然看到南港数次被推倒并且重新建造。

无论是那绵延的港湾,还是几条繁华的商业街,都经过好几次彻底的重建。

在他记忆之中最初的街道是用青砖铺成的,后来换成了鹅卵石,然后又变成了青条石,而街道两边的商铺更是一变再变。

同样居住在南港的商人们,除了那几家根基最为深厚,底蕴最为充足的世家,同样也经历了无数的变迁。

无数曾经在南港威风显赫的名字,早已经在人们的记忆之中逝去。

无数曾经在南港辉煌炫耀的招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颜色。

几乎每一年甚至每一天,南港都在发生着变化。

那座不停变化着的繁华的新兴城镇,和眼前这座岁月久远仿佛时间在这里停住了脚步一般的小镇,显然有着天壤之别。

脑子里面想着心事,因此就连那香气浓郁,风味独特的烧奶酪,也仿佛失去了诱惑力。

不过旁边放着的那流淌着丰润的油汁,色泽金黄,香味扑鼻的腊肠,瑞博始终碰也没碰,虽然现在他即便暴露假冒的身份,也绝对不会有人会继续为瑟思堡的继承权而纠缠,不过他毕竟不想节外生枝。

瑞博胡乱地解决了这顿晚餐,他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两根腊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芙瑞拉小姐已然甜甜地睡着了,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垫在身下的那个枕头,不禁摇了摇头,发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将盘子轻手轻脚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瑞博坐在已然非常幽暗的房间里面,他不想吵醒芙瑞拉小姐,但是又睡不着。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措手不及,同样也令他再一次感受到活着是多么美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和以往数次死里逃生完全不同,这一次他丝毫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死去的同行者们的哀悼。

仿佛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仿佛刚刚经历过的一切已然淡忘,留下的只有疲惫和微微的伤痛。

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突然间瑞博发现这座小镇对于一个喜欢思考的人,显然特别适合。

这里的幽静和安宁,这里的悠远和远离喧嚣,这里的古老,这里的陈旧,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能够令一个思考者集中精神。

唯一能够令他精神涣散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丝不挂躺在床上,高高翘着那美妙臀部的芙瑞拉小姐。

那优美的线条在那透过薄薄窗帘投射进来的黯淡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那样迷人和充满诱惑。

瑞博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再一次翻身而上在这美妙绝伦的胴体之上发泄一番。

此刻他开始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拒绝那个漂亮的女招待,要不然他倒是能够有一个发泄的对象。

为了令这熊熊燃烧的欲火彻底熄灭,瑞博走出了旅店,显然待在那个风光绮丽的房间之中,丝毫无助于对于欲念的克制。

悠然漫步在这狭窄的街道之上,在黯淡的灯光和幽暗的月光之下,一座宁静祥和的乡村小镇呈现在他的眼前。

街道两旁那些古朴的建筑全都是用土木结构建造而成的,木舍的外墙是用白松树皮包起来的,鳞形的树皮在月光下映出起伏的波纹。

居住在这里的人显然拥有着足够的闲暇,因此到处能够看到雕刻精致的木屋门窗。

和那座旅店一样,家家屋檐之下都吊挂着一串串腊肉,后园里齐齐整整地堆着作为燃料的劈柴。

那些悠闲的小镇居民们站立在门口,三五成群众拢在一起聊着天。

当瑞博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这些小镇居民都会停下来好奇地盯着这位神秘的外来者。

显然小镇之上到处都在传扬着有关这些新来的旅行者的各种猜测。

瑞博径直走到那狭窄的看上去显然已经经历了漫长岁月侵蚀的巷口。

一条小溪从巷口前面流淌而过,小溪上飞跨着一座木桥,木桥之上架着廊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