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尼柯沃(第2/4页)

莉希娅和薇娜的反应也天差地别。薇娜用手和膝盖着地,呕吐不止,而莉希娅则倚着弓,脸上浮现出皮下的蓝色血管。

斯蒂芬倒是一脸的平静。

埃斯帕走向薇娜,在她身旁蹲下。“它碰到你了吗?”他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

“那就不会有事。”他咕哝道,打算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别,”莉希娅呵斥道,“那血。”

埃斯帕的手在离薇娜几英寸处停下,接着硬生生抽回,又退后几步。“好吧。”他让步了。

莉希娅点点头。“不像有些西德玛,伊库德斯凯欧的凝视并不致命,但它的血会让我们受到感染。”她偏着脑袋。“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没事。还有我们的这位祭司为什么不像你们俩那样被歌声影响。”

“你知道那是啥?”埃斯帕说。

“只从故事里听过。”瑟夫莱回答。

“故事里有没有解释它是怎么——用驴叫唤——让我们变成那样的?”埃斯帕看上去心有余悸。他仍在思念那种声音,那种完美的感觉。如果他能再听一次……

“那是能影响人的特定音调与和声,”斯蒂芬插嘴。“传说黑稽王创作的歌曲,其魅力大到能让整支军队抛下武器,静静聆听。据说,他是受了某只名为伊库柯的生物的启发。在阿尔曼语里这只怪物被称为尼柯沃,在莱芮语里念做伊柯·欧德切。我想在王国语里是叫水怪,如果我没记错那些神话故事的话。”

“很好,现在我知道它在五种语言里的叫法了,”埃斯帕发着牢骚,“它到底是啥?”

莉希娅闭上眼睛,身体在微微颤抖。“它是只西德玛,我告诉过你。要知道,它没有死,也算不上重伤。如果你们想继续讨论这事,就先回山上去吧。还有为我们着想,你该先把身上的那些血弄干净。就算它在某种程度上对你无效,对我们可不是。”

“好得很,”埃斯帕说,“就这么办。”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发现易霍克不顾自己的伤势,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那歌声,”男孩气喘吁吁地说,“到底是什么?”

埃斯帕留下其他人解释,自己去清洗身体。

他发现了一条自山中淌下的小溪。接着便脱下皮制胸甲和衬衣,浸泡在水里,用抹布擦拭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

等他清洗干净之后,薇娜和莉希娅看起来也好多了。

当他走近时,莉希娅指向下方的河流。“我看见它往上边来了,正在水下游呢。等它再浮起来时我们就应该能瞧见。”

“哈,”埃斯帕咕哝着,“这就是你离开岗位的原因。”

“从这儿我可射不着它,”她争论道,“反正还有易霍克在看守呢。”

“我没在怪你,”埃斯帕听上去像在道谢,“要是你没跟来,我们仨现在就该在它肚子里了。”

“为什么它的歌声没影响你?”薇娜突然发问,声音有些尖锐。

“我是个瑟夫莱,”莉希娅答道,“我们耳朵的构造不同。”她忽然把愉快的笑容转向斯蒂芬,“我也不太关心人类的音乐。”

薇娜闻言挑起一边眉毛,但并未追问下去。

可斯蒂芬却开了口。“尽管如此,”他评论,“你怎么知道它不会像诱惑我们那样诱惑你?”

“我不知道,”她理所当然地说,“不过幸好我没被诱惑,对吧?”

薇娜打量着瑟夫莱。“谢谢你,”她说,“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

莉希娅耸耸肩。“我说过我们现在需要共同进退。”

“那我们该怎么杀掉它?”埃斯帕不耐烦地问道。

“我不觉得我们办得到。”斯蒂芬泼了他一盆冷水。

“怎么说?”

“只要有时间,或许我们能扎死它,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巡礼路肯定都快完成了。埃斯帕,在这之前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可有关最后一座神殿的指令在我们手里。”薇娜说。

“对,”斯蒂芬同意,“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再派一名骑手去伊斯冷见护法。这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但最多到这个月的月底。尼柯沃失去了声音,而这是它最危险的武器。我们把它留给那些船夫就够了。”他转身面向莉希娅。“你叫它西德玛。那是什么意思?这是个瑟夫莱词吗?”

“主母恫雅就是这么称呼那些狮鹫的。”薇娜补充道。

莉希娅的两眼睁得滚圆。“你跟主母恫雅说过话?”她显得很惊讶,“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埃斯帕还记得最后看到那个老女人时,她似乎只剩下一具枯骨。“也许她还没死,”埃斯帕说,“不过也要不了多久了。”

莉希娅咬着嘴唇以示默认。“瑟夫莱没什么真正的语言,”她解释道,“我们很久以前就废弃了它。现在我们说附近的人类使用的任何语言,不过也会保留古词。西德玛就是个古词。它的意思是‘圣堕的恶魔’。狮鹫、尤天怪和尼柯沃都是西德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