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背叛(第2/3页)

在这些想法背后,她清楚自己会很伤心。她走进城堡,却发现父亲和姐妹真的已经离她而去。不过离那个时刻还远着呢。眼下,她可以先想比较好的那一面。

“可我们为什么要丢下尼尔爵士?”奥丝姹对她耳语道。卡佐发现她在大广场附近的一家卡拉齐奥里洗着脏盘子。安妮曾经在那工作过,她的嘴里曾灌满了拌有茴香和蒜头的烤羊羔的味道。而现在奥丝姹的身上就是这种气味。

“卡佐没解释吗?”

“解释了,可卡佐不了解尼尔爵士。”奥丝姹说。

“我简直没法相信,”安妮说,“你在怀疑卡佐的判断?”

奥丝姹脸颊微红。“他比我们了解维特利安,”她说,“而且他很聪明。可他怎么能了解尼尔爵士在想什么?看起来他想错了。他在我看来是很正派的。”

“奥丝姹,我们都不了解尼尔爵士。他完全可能先杀了我的姐妹,现在又来找我。”

“他没跟那些攻击修女院的骑士在一起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可没看清所有人。”她拉起奥丝姹的手,“关键是我们不可能知道。而且就算我错了——哎呀,他也不会有事的。他能来维特利安,就能自己回去。”

奥丝姹怀疑地皱起眉头。

“恕我插嘴,”卡佐说,“可我们的船就在前面了。”

查卡托自从在屋后巷子里跟上安妮之后一直缄默不语,这时他突然哼了一声。“我知道那面旗,”他说,“要是你早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同意搭这艘船的。”

“安静,老人家,”卡佐压低声音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你不常能吓到我,孩子,”这位剑技大师嘟哝着,“可今天你办到了。”

“他在说什么?”安妮问。

“没什么。”卡佐飞快地回答。

她转向查卡托,看到他的眼神很古怪,好像在生气,甚至是怒不可遏。她随即发现他已经将剑握在手中,剑尖方才从鞘中抽出。她不觉害怕,只是好奇这个老人为何想杀了她。可当他猛地抓住她时,她感到了恐惧。

查卡托推了她一把,而她摔向鹅卵石路面,一条腿的膝盖撞上了石头。她痛苦地喘息着,抬起头,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个男人——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正盯着查卡托的剑,那把已没入他咽喉的剑。

卡佐随即大喊着拔出剑来,突然间,四周站满了人,有些还穿有护甲。

“快跑!”卡佐叫道,“跑到船上去!”安妮手足并用地尝试起身,可却碰到了一双甲靴,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张钢铁的面孔正朝下盯着她。那骑士举起一把似乎只剩一半的剑,仿如蜂鸟挥动的双翼般模糊不清,却在每一次心跳间变幻着彩虹的七色光彩。

她定定地上望,身体僵直,而那利刃在她头顶高高举起。卡佐的剑刃从她头顶越过,正中那骑士的护喉甲,而卡佐也随着利剑飞身而至。“Z' ostato en pert!”他叫道。

骑士蹒跚后退,可卡佐仍旧身在空中,他向他撞去,用剑的护手处猛击那人的面甲。骑士摇晃着砰然倒地。安妮在奥丝姹的帮助下匆忙爬起来,手牵着手,一起奔向踏板。

她能看到船上有许多张面孔正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之中有一张黝黑而无须的脸。看起来有些眼熟。

“帮帮我们!”她叫道。水手们纹丝不动。

又有两个人突然出现在她和船之间,而一切仿佛逐渐静止下来。在眼角的余光处,她能看到那个拿着发光剑的骑士已经单膝起身,反手以着甲的手套给了卡佐雷鸣般的一击。查卡托让至少四个人难以近身,可又有两人在朝他逼近。她和奥丝姹被困住了。

随着一声怒吼,她猛地抽出瑟若拉院长给她的匕首,打算最后一搏。挡在她和船之间的人穿得比那骑士单薄,身着链甲和皮衣。他们根本没戴头盔。

当她举起武器时,他们开始大笑。可其中一人突然古怪地倒了下去,他的脑袋离奇地变了形,就像被长棍之类的东西敲过似的。接着又有样庞大之物撞上了另一个人,令他的身体仿佛是破布和稻草做成的一般直飞出去。

她发现那是一匹马,随即看见它倒了下去。另一个穿甲的身影“哐当”一声倒在离她一王国码远处的地方,可在这瞬间,她和船之间再无阻碍。她拖着奥丝姹飞快地跑去。

还没走过踏板的一半,她想起了卡佐和查卡托,便转身去查看情况。

那匹马已经站起,正疯狂地在码头周围飞奔。刚刚摔倒的骑士也已起身,她从他头盔上的玫瑰纹章明白,那是尼尔爵士。她正好看到他无情的重击让那个拿着发光剑的骑士双脚离地。接着他转向逼近查卡托的那些人,砍下了其中一个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