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舰队(第3/4页)

“我们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我们现在是八个对抗二十个。每人只要对付两个多一点。这场面连圣尼奥登都会拍手称快。我们总有一死,伙计们,不是今天,就是另外哪天。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愿意让剑锈在鞘里而死,还是愿意挥舞着剑死去?”

他站起身,低声吼出梅柯文家族的渡鸦战吼,另外七个人纵身而起,或是高呼,或是大声向司掌战争的诸圣祈祷。埃德蒙爵士一言不发,脸上却挂着阴沉的快意,和尼尔的神情别无二致。

他们排成一列,冲向斜坡。

这回不再有什么剧烈的冲击:盾牌闷声相撞,而守军步步后撤,仓皇还击。尼尔静待着对方的攻击,等那一剑砍中他盾牌的边缘时,他抬起持剑臂,钩住了对方的手臂。埃德蒙看见了这一幕,便向尼尔制住的敌人砍去,将那条胳膊从中斩断。

“坚守阵型!”尼尔喊道。他身边的士兵想要越过倒地的敌人,冲进守军阵中,但以悬殊的兵力来看,这么做实在很蠢。他们的阵型是唯一的防御手段。

一个彪形大汉——尼尔从没见过这么高大的人——从敌人阵后挤向前来。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出一个半头,黄色乱发和刺青标志着他是个维寒人。他用双手握着一把一人多高的巨剑。

尼尔无助地看着的时候,这个巨人伸出巨掌,抓住了他手下的考尔爵士头盔上的羽毛,从这片盾墙之中拖了过去,维寒人的战友随即将考尔撕成了碎片。

伴随着一声没什么底气的怒吼,尼尔将盾牌用力砸向面前的敌人,对准他的脑袋一次次地敲击。到第三次的时候,他放下盾牌,“战犬”狠狠砸进对手的头盔,鲜血从他的鼻梁处飞溅出来。

他把剑尖对准那巨人,抬高嗓音,盖过这片喧嚣。

“维寒寇!Thein athei was goth at mein piken!”他怒吼道。

成果可圈可点:那巨人本就通红的面孔完全涨成了青紫色。他冲向尼尔,令他本该保护的防线土崩瓦解。

“你刚才说了什么?”埃德蒙气喘吁吁地喊道。

“等你再长大点儿我就告诉你,”尼尔吼了回去,“希望圣者能宽恕我冒犯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

还没等维寒人冲过来,便有人填补了他面前阵线的缺口,将盾牌放低少许,似乎在诱使他上当。尼尔猛地抬起自己的盾牌,飞快翻转,用底部尖端撞上了敌人的盾面上部,令他单膝跪倒。“战犬”的握柄随即砸中了那人的后脑勺。

那士兵咆哮着扑了过来,两人顺着守望墙下的石坡滚了下去。尼尔又砸了他一次,可却没法用上致命的力道:他的双臂和双腿都像被灌了铅似的。

他丢下长剑,伸手去取腰间的匕首。他握住匕首,却发现他的敌人早有相同的打算:匕尖已经刮上了他的胸甲。他咒骂着拔出匕首,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钢铁滑进他腰间的盔甲接缝和肋骨之间,他的呼吸也变得冰冷。

尼尔把尖叫咽回肚里,匕首从敌人头盔的下缘刺入,插进颅骨下方。对手发出类似笑声的短促声响,身体抽搐一阵,随即不再动弹。

尼尔喘着粗气,把那具瘫软的身躯从身上推开,想要起身,可却没能赶在那巨人到来之前。他及时举起盾牌,挡住了那家伙的巨剑挥来的一击。撞击声如雷贯耳,盾牌碎裂开来。

巨人高举武器,想要故技重施,尼尔站直身子,用盾牌的剩余部分砸中了他的下巴。维寒人蹒跚后退,砰然倒地。

不幸的是,尼尔也倒下了。

他喘息着丢开盾牌,拿起“战犬”。几码开外,维寒人起身迎了上来。

尼尔回头望向豁口,看到埃德蒙和另外四人仍能站立,而守望墙的守军似乎都已倒下。埃德蒙的目光越过斜坡,看着那巨人。

“不!”尼尔大喊道,“保持队形,找到那些弩炮。它们的防守应该很薄弱。保持队形,至少解决一台!然后再去对付下一台!”

维寒人盯着埃德蒙和其他人,然后冲着尼尔恶狠狠地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那巨人。

对手愣了一下。“斯劳特武夫·赛瓦尔黑森。”

“斯劳特武夫,我要向你道两次歉。第一次是因为我提到了你的母亲,第二次是因为我得杀死你。”

“后一次就不必了,”斯劳特武夫说着,高举利剑,“蠢蛋。你连剑都抬不起来了。”

尼尔用左手捂住身侧的伤口,但他明白,这没什么意义。他挡不住潺潺流出的鲜血。

斯劳特武夫冲向前来,巨剑挥出,朝尼尔的腰间斩去。尼尔本想以毫厘之差避开这一剑,再趁着对手收势不及时接近,可他后退时被绊了一下,几乎整个人都摔倒在地。这一击差了少许未能命中,那维寒人又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