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皮肤(第2/2页)

“这已经超出我的期望了,”里奥夫说,“我只想看到梅丽和爱蕊娜安然无恙。至于我——”

“都一回事,”她淡淡地说,“如果我能把他们弄出去,也就能释放你。但你的想法很高尚。我只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果然,里奥夫心想。

“什么事,夫人?”他问。

“玛蕊莉喜欢你。她能听进你的话。我承认自己曾经想把儿子推上王位——毕竟他是威廉的儿子——可现在我只想保护我的孩子。假如安妮获胜,玛蕊莉也重登太后宝座,我只求你告诉她,我帮过你。仅此而已。”

“您不说我也会告诉她的。”里奥夫说。

她现在只用一只手在按摩他,正当他好奇之时,她压在他的身上,他感到某种湿热温暖之物紧贴背后,战栗的感觉一直传到脚趾尖。他莫名地喘息起来。她刚才是在用另一只手解开胸衣,把裸露的胸部贴在他的背上。什么样的胸衣能用一只手解开?是每个女人都有,还是交际花才会特意去定制这种衣服?

然后她跨在他身上,顺着他的背向下挪动,一路亲吻他的脊梁,用身体拉开被单。他的全副躯体随即苏醒,变得滚烫。他已经无法忍受了:他在她身下扭转身体,她不够重也不够有力气,阻止不了他。

“夫人。”他喘息着,试图移开自己的视线。她仍旧穿着那件睡袍,只是已褪到了腰间,他能看到她长袜上方象牙般的大腿肌肤。当然还有她的乳房,百合般洁白,玫瑰般殷红……

“嘘,”她说,“这只是疗程的一部分。”

他抬起双手。“看看我,葛兰夫人,”他恳求道,“我是个残废。”

“在这种场合下,我想你可以叫我安波芮,”她回答,“而且你让我感兴趣的那些部位和区域似乎很正常,”她伏低身子,给了他温热而熟悉,又异常老练的一吻,“这不是爱,里奥维吉德,也不是施舍。这是种介于——愿意的话,就把它当做为梅丽做的那些事的回礼吧。要是拒绝,你可就太无情了。”

她又吻了他,这次是在下巴上,然后是喉咙。她抬起身子,一阵忙乱之后,他突然发现她已经完全赤裸,而他当然也没法再抗议什么了。他努力想做主动的一方,想表现得像个男人,她却温柔地引导他抛开一切,专心致志地体会她。

过程很慢,大体上安静无声,而且非常美妙。安波芮·葛兰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这次却远远超过他从前的那些体验,他也突然发现她所做的某些事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他能用音乐做到的,她都能用自己的身体做到。

他头一回发觉爱情也能成为艺术,而爱人便是艺术家。

有了这番领悟之后,无论他在命运之地的时日还剩多少,他都会满怀感激。

他也因此有了些许罪恶感:在他最情不自禁的时刻,他看到的不是安波芮,而是爱蕊娜的脸。

结束之后,她给他们俩倒了些葡萄酒,然后斜倚在床上,仍旧裸着身子,背靠枕头。他初次见到她时,她的个子看起来很高,但事实并非如此。她相当娇小——几乎和穿着束腰内衣时候一样苗条——可曲线却很美,他只能勉强辨认出她生育威廉的孩子后留下的虎纹状痕迹。

“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吧?”她说。

“我承认。”他回答。

她伸出手,掐灭了提灯,整个人便在渗入窗棂的月光中化为一座石膏雕琢的女神。她喝完酒,慢慢爬进被单里,转过他的身体,贴上他的背脊。

“三天之内,”她在他耳边低语道,“从现在算起的三晚之后,午夜时分。你会在门廊那儿见到我。我会把梅丽和爱蕊娜都带过来。做好准备。”

“我会的,”里奥夫说。他思索了片刻,“你是不是应该——你在这儿不会被发现吧?”

“之后的几个小时,待在这儿比待在我能想到的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她说,“除非你想要我离开。”

“不,”里奥夫说,“我不想。”

紧贴他的温暖身躯令人愉悦,它仍旧性感,只是换成了较为温和的方式,将他逐渐送往惬意而舒适的梦乡。

再次醒来时,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望向那声轻响传来之处。起初他以为是安波芮在黑暗中俯视着他,可安波芮仍旧依偎着他的背脊。

于是,在微弱的月光中,他认出了泪水涟涟的爱蕊娜。

还没等他想到该说些什么,她便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