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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搜索到什么了?半夜里一直翻过来翻过去的。”明郁江头上冒着热气走进来,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脱下紧身背心,开始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曹敬别开自己的脸,不去看她纤细健康的胴体。

等他把漱口水吐掉,说道:“找到了那个气功修会的监视人,只有一个,能分析出来大概位置,精确定位本人需要去现场实地走一趟。”

“我陪你去呗。”

“你不用做课题?”

“跟着你走就是课题好不好?”明郁江用手指在他赤裸的脊背上滑来滑去,沿着以前留下的疤痕一路蜿蜒爬行,让他觉得痒痒的。突然间他觉得有个湿软温热的东西在自己背上粘了一下,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摇头道:“把口水擦掉。”

曹敬在镜中看了看自己,得益于坚持不懈的日常锻炼,身材看着还不错,很结实,只可惜问题出在皮肤上。

曹敬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到,他皮肤上有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烫伤疤痕,就像是曾经被烧红的锁链捆住,留下了像是火蛇缠绕般的丑陋疤痕。大片大片的痕迹,从手臂到脖颈,从小腹到脊背,浅一些的地方只是白色的瘢痕,深一些的地方则可以明显地看到皮肤发皱,不再光滑。这也是曹敬不喜欢穿短袖的一个原因。

他并不以自己身上的疤痕为耻,只是不喜欢别人问自己这些疤痕的成因。

“……不觉得这些疤丑吗?”他用镜子观察明郁江。

“不丑啊。”明郁江将长发束了起来,“挺有性格的。不过我每次看到都想笑。”

“有啥可笑的?”

“一想到老曹给你留记号时候的样子我就……哈哈哈哈……”女生幸灾乐祸地大笑,“反正我现在打不过她,但我至少能拿这事来笑话她……啧,背后笑笑还行,当面说这事,我现在也不敢。让她恼羞成怒了给我一下,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我姐这种滥好人,怎么会欺负你!”曹敬板起脸。

“曹敬朋友,‘曹雪卿小姐是个滥好人’是我今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明郁江露出神秘的微笑,“有些问题你们男人是很难理解其中奥妙的,而女人看女人通常比男人的眼光更准。这么说吧,我现在回想,小时候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就是和你交朋友。因为你的关系,老曹才没对我下狠手,我才会和她成为朋友,不然我可能就要度过悲惨、阴暗、充满泪水与屈辱的少年时代了。”

曹敬认真回想了一下姐姐的音容,失笑道:“怎么可能!”

“也就只有你这种身在其中的傻瓜才没发觉吧。”

明郁江越过曹敬的肩膀,在镜子前揉了揉自己的脸,曹敬注意到那是曾被曹雪卿以光与热的炎鞭抽过的地方。

追寻气功修会监视者这件事,比曹敬事先想得更麻烦。根据自己在梦中搜索到的信标,曹敬发现长生功教团倚仗的并非是训练有素的监视者,而是他们的优势——群众基础。

几个小时后,曹敬和明郁江站在社区活动室门口,毛玻璃里面可以看见十几个人正在稀里哗啦地搓着麻将,不时能听见上了年纪的老人特有的高昂嗓门。一个戴着蓝色毛线帽的老头儿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格格不入的两人,用树枝敲了敲黑板,上面写着:两角每小时,禁止外带茶水。

今天早上出门调查之前,曹敬花了二十多分钟整理东西,明郁江就知道他已经心中有数。但要从街头巷尾的人群中找到目标人物,他要用什么技术来调查?这让她很感兴趣。结果答案简单得出乎意料,而且和超能力无关。

“大爷,我们是街道办的。”曹敬从包里抽出一册表格,明郁江转过头看了一眼,是他平时登记未成年进化者的资料册。随手翻了两页,曹敬装模作样地问:“您知道附近有一家人,儿女都死了的吗?”

“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街道办这三个字,看门老头儿立刻警惕了起来,他看看门帘,充满疑惧地盯着曹敬:“我们这棋牌室是正规社区活动室,可不是公开聚赌啊。”

“那不归我们管。”曹敬不耐烦地摆摆手,“前几年通过了《老年人权益保障法》,街道办想统计一下孤寡老人的家庭情况。听说这里有个老太太,家里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死了,她爱人还瘫痪在床,按我们的规定呢,每个月是有多余福利津贴可发的。但她的档案出了点儿问题,所以我就来走访一下,看谁认识。”

“哦……这个福利每个月多少钱啊?几岁有得领?家里得死人才有?”一听是来发钱的,看门老头儿立刻精神了。

“这些我也不知道,您就说说您认不认识吧。我就是来登记一下,啊,等有了消息街道社区就会下通知的。有你的一份,就不会少了你。没你的,你也别多想,上头有数着呢。”曹敬将小公务员的角色扮演得惟妙惟肖,明郁江之前还不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