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开天言,一剑惊仙,请道人,师徒入山

此剑开天,此剑惊仙!

此剑唤渔阳,长三尺七,剑身古朴无华,染尘不光,似废铜烂铁,往古之兵。那剑刃之下刻印两个小字,便是“渔阳”。

此剑乃拔仙海托太华山铸,有地仙出行,从无垠海中求来一根真龙脊骨,又从第二黎阳州中取得五千年的纯阳仙石,复又回转梦泽取烽火神铁,又前往天寒州深处取寒沙仙铜,最后去北海中搏一滴鱼龙精血。

于是宝物俱都齐全,那地仙捧神物而走,去至太华山中。铸剑时,有三位地仙升火,两位真人锻铁,风雨雷云轮转,连铸三百日不停歇,铸出此剑;后送太虚山中,又有五位地仙为其加持神通剑境,放石莲中孕四十九载岁月。

待四十九年后,太虚山将剑交于太真山,回拔仙海手中,又过四十九日点出真灵,于是剑灵既成,气冲霄汉,拨云见日,斩开天阙金门,是为“斩金”!

渔阳剑出,一剑开天,于金门上留影,化羊脂白玉,差了半分便是“截玉”。

拔仙海封渔阳剑,至如今已有一千年岁月,至此代,有天骄引动一分渔阳剑意,得仙剑认主,虽道行不够引动十分剑意,但拼尽全力,也可得一分真意!

“关山月!”

陆神堂惊骇呼喊出来,那浩荡的气息横扫青天,此时却不再作半分掩饰!

这一剑照破长夜万古,划开望天龙河,同时也让所有玄门仙家,各宗道人心头猛惊,再望天去,已看不见半分云彩,万里晴空一线!

不说仙神惊惧,且再看之前那各宗道人,早已面无颜色,更有多者回想之前此青年道人嬉笑言语,那“不拜,谁也不拜”的话如同张开五指的巴掌,在他们面颊上来回扇动,却是火辣辣的疼痛!

“是关山月!”

“太真山第一真传!”

“居然……居然!”

群道惊神,恍惚不已,如身在梦中,忽得天上惊雷乍起,将真灵震醒!

“师傅是谁?道号甚么?在何处仙山福地修行?可有人仙果位?”

诸道宗中,南云寒愣愣的重复,而后仰头大笑起来,又对自己身边那本宗人仙言语:“我错了!是我心乱了去!”

“原来如此,从头至尾,出言不逊者皆是我等,那他来骂我,却是骂的当然!”

南云寒此时心头一切皆明,再看马望东,只觉得说不出的悲哀,又有三分可笑意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得人仙果位便可趾高气昂?却是大错!

上下比,在小宗中,自己这些宗门算是大宗,可再朝上看,却连仙玄山都不是,更遑论是福地呢?!

鼠与蝼蚁比,鼠为庞然山岳,然鼠抬头去,只见真龙俯首,那中间差了又岂止十万八千里?!

“我等微末宗派中人,居然敢对太真山拔仙海第一真传评头论足,说出去,也是吹嘘的资本了!”

南云寒笑起来,不知是开怀还是自嘲,那另一侧,陆神堂惊言,又自嘲的哈哈大笑:“莫看自己太高,实则不过路边一株草!长得茂盛些许,便敢教导新发绿芽诸多事理!却不晓得,那绿芽非是绿芽,乃是古之大椿!”

“一株草,便是探天也不过一丈许!一大椿,便是幼苗也可堪比天高!”

不提群道诸仙惊诧,此时关山月起剑,一丝渔阳剑意凝出,要朝前方斩去,然变故此时却生,那剑还未动,河伯便大惊开口:“小友莫要动手!我认输,你可过去了!”

他这话说的极快,再看那神剑,心有戚戚,却是苦笑道:“山中规矩,抱元境不得入关,便是守缺也有限制,要封去五分道行。然洞玄持地仙神兵,却不违规,可……这我如何能挡得?”

“我承认败了,也没甚么说的,地仙神兵不可轻动,然小友能使地仙神兵,又是太真山第一真传,我心服口服。”

他这么说,关山月却是摇头,笑道:“非是第一,我已是上代之人了。”

“岁岁年年花不同,此代又有天骄出世,来日之后,当是远超于我。”

河伯笑了笑,却不认同这句话,只当他是自谦,因为便是下代第一真传于境界上超过关山月也无用,地仙至宝在手,这等若一尊地仙时时刻刻亲自指点,受益无穷,前途无尽。

他想罢,于是挥袖,大袍朝前方一抖,刹那间大河倒转,上下乾坤颠覆,原来望天河之意乃河存天上,上下颠倒,下即上,上即下。

乾坤倒转,一道光华照耀,显化通天大道,关山月收剑,对河伯打个稽首:“劳烦前辈了。”

“不劳烦,不劳烦!”

河伯出言,身躬三分,手掌一摆:“请!”

关山月道声谢,转过身去,一步踏出,回转下方,将知春的手牵起来。

“我徒儿这便随我去了,诸位可还有想说道说道的?”

他环顾四周一圈,那些道人俱都笑起来,连连摆手摇头,对他作揖。他又看向道华宗群仙,那马望东在与关山月四目相对的一瞬,浑身猛然一抖,惊醒过来,却是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