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回 破遁闪灵旗 变灭盈虚森气象 传声谈旧迹 循环因果快恩仇(第2/10页)

十人会合一处,各自发挥法宝、神雷威力,破那血焰,以待时机。对于别的邪法异宝,全不理睬。红发老祖在自怒发千丈,无可奈何。洞中诸人又有反五行禁制护住洞府。红发老祖想用六阴绝灭神功,拼着耗损真元与敌一拼,偏生此法须有三个有法力的助手,而对湖又来了好几个强敌,将众妖人绊住,打了个难解难分。眼看所炼魔火血焰消散大半,此法一破,敌人便可来去自如,气急欲昏,不知克星将至。正恐仇人遁走,忽听对面朱文说:“师姊,你看这厮,把所有家当,连向鸠盘婆借来做门面的一些破布烂铜全卖弄出来,一会攻打洞口,一会又朝我们做些奇形怪相,和疯了一般。我看不给他一点苦吃,也不知道厉害,再给他几粒霹雳子,让他再躲向一旁,缓缓喘息如何?”灵云喝道:“文妹不可如此,我们须看他以前与各位师长相交分上。他虽耳软,不明是非,但也劫数使然,依他本心,并不如此。此次他门下徒党伤亡大多,纵然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到底师徒情分,因恨成仇,也是人情。不过他没平心细想是非顺逆,致败之道罢了。他那法力并阻我们不住,本不难舍之而去,只因少时还有人来,万一不妙,我们还须为他解围。适才你那霹雳子已是不该,如何还再下手伤他?”

红发老祖本心是在寻思毒计拼命,闻言重把那对头影子涌上心头。心一发怵,又当力竭势穷之余,不禁回忆前情,追原祸始,渐生悔恨。觉着仇敌虽然可恶,如非孽徒一再生事诱激,耳软受愚,致为所误,也不致闹到这等进退两难。有心拼命,又觉数百年苦功修炼,与敌人同归于尽已是可惜;再如敌人师长早有防备,白白葬送了自己,与敌无伤,更是冤枉。心气一馁,越不敢遽然发难。正在相持寻思,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有人由远处传声说道:“蓝蛮子别来无恙?可笑你枉自修炼这多年,五百年前的故人,竟会对面不相识。如非拿了人的东西手短,又因日前有二好友相劝,昨日你追我,便该向你索还旧帐了。那五云桃花瘴,只可算是五百年来的利息。你今日元神在此卖弄,那法身想用不着,也吃我暂时扣住,一会有人代我向你算帐。你既自负本领,纵容孽徒欺压善良,想必对我总该有个算计。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知道我的性情,轻易不肯与人为难,但是言出必践。我此时为完夙愿,也是神游在外,不愿以转世之身见你,只得转托别人代办。你总不至于非要我亲身到场不可吧?”说罢,语音寂然。

红发老祖原是贵州山民,本来姓蓝,极少有人知道。再听那说话人声如婴儿,相隔至少也在三百里外,知是生平唯一对头克星。又听出昨日收去五云桃花瘴,适才中了白眉针,在崖外用法力禁制紧藏的法身也被盗去,底下口气更恶。知道此老得道千年,法力高强,不可思议,无人能敌,为方今旁门中最厉害的老前辈。性情尤为古怪,处治异己,心辣手狠,形神不留。自己尽管平日好强好胜,好容易修炼到今日地步,忽然相隔数百年毫无音信的杀身强敌克星寻来,遇到这等比四九天劫还难躲避的生死存亡关头,也不由得心寒胆悸,宛如斗败公鸡,自知无幸,呆在那里做声不得。

灵云、岳雯等四人知他胆怯气馁,自认形神俱灭就在眼前,更无心力再事寻仇。方喊了一声“老前辈”,待要发话,忽见一圈佛光由对湖飞虹电舞般穿阵而至,晃眼到达。手扬处,洞口霞光连闪几闪,反五行禁制便自收去。并把手一接,发出一片青光。四围血焰魔火本已消亡大半,青光一现,红发老祖知道此光来历,心情虽然惶急,仍是不舍全毁,手一招,便自收去。来人也不紧迫,也把青光收转,连身外佛光一齐敛去,落下身来,先与红发老祖对面。洞内诸人,早看出来的正是小阿童,好生欢喜,拥了出来。因是敌我还未罢休,此时均是身剑合一,法宝护身,待与洞外十人会合,里外夹攻。

金蝉、石生、南海双童关心二易,迎头抢出,手指敌人正要喝骂,灵云、岳雯早料有此,忙打手势止住。双方已在发话,敌人也把法宝一齐收转。静心一听,阿童还未开口,红发老祖面容惨变,已先说道:“你是枯竹老人叫你来的么?当初我虽不合犯他,也是事出无心,又迫无奈,并且此事已蒙韦八公求情解免,怎又旧事重提起来?老人想必离此不远,烦劳道友引往一见,与他当面分说如何?”阿童冷笑道:“你倒说得好哩!老人对我说,他此时不愿见你,也知你有话推托。但你应该知道,当初他向你和韦八公所出的题目,你二人并未做到,你并还辜负了韦八公,怎能怪他食言?现在你那法身,已由他还了我当年的法宝,将它钉在你那隐藏之处。你此时就在我手里脱逃出去,元神往上一合,也是同归于尽了。自己行为,自己明白。这些年来,因你假装好人,竟欲挽盖前愆,所以无人寻你。今日你既纵容门下孽徒倒行逆施,顿忘本来,和我这些好朋友做对,休说我那老友,连我也容你不得。亏你还拿韦八公来做说词。韦八公因祸得福转归佛门,将来可望正果。照你所行所为,你还有面目见他么?这是你自种恶因,今日受报,怨得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