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今天四月十三日(2)(第3/4页)



  甜甜。鲁甜甜。她是大脑袋鲁达达的姐姐。

  鲁达达喝了一口可乐,他说,这个,你得去问我爸妈。不过,我想,大概是他们建造我姐姐耗材太多,所以,建造我的时候,就没那么多原料,把我整成了豆腐渣工程吧。

  鲁达达的话,让我突然大笑。倒不是他有多幽默。而是我突然幻想,如果鲁甜甜长成鲁达达这个豆腐渣工程的模样,夏晚,你还会喜欢她吗?

  你们看,我果真好变态!一点儿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破幻想,都会让我幸灾乐祸到笑出眼泪。

  鲁达达看着笑的像傻子一样的我,说,万格,真奇怪,为什么你的脸上,有个蝴蝶的影子啊?

  他的话,让我的心突然有些凉,我抿抿嘴巴,说,你个傻子!你脸上才长蝴蝶呢!不,你脸上长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这个四个字,目前是我能想到的最可怕、最恶毒的名词。比青春痘还可怕。

  我记得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的父母之间便开始了天崩地裂的战争。我真的很佩服她,五年前,做我班主任的她,只不过是一次小小家访,便分崩离析了我的家庭。

  从此之后,父亲和母亲,不停的争吵,冷战,甚至厮打。最后,他们探讨离婚。分房子、分车子、分公司、分财产、分家具分盘子分碗可最终忘记了分一样——那就是我。

  是的,分我。

  当时的我,倒很想实现"剔骨还母,割肉还父"的伟大理想。可惜的很,他们根本就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我,更别谈我这可悲的伟大理想了。

  后来,在这场"分"争之下,母亲最终崩溃。或许,"分东西"对于她只是想威胁父亲不要背叛的一个筹码,但是,她似乎忘记了,男人这种动物,一旦有了外心,就像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了一样,旧人的好全不记得了。他"分"的如此彻底,如此干脆,最终绝了她的幻想。

  他们说,世界上的女子,面对变心的男子,不做悍妇,就得做怨妇。

  于是,我的母亲,做悍妇不成功之后,就做了怨妇——二十四楼上的风很大,她却跳的那样从容。她不想同他"分"了,她把她的全部都完完整整的留给他,包括她的生、她的死。

  也好,她的死,成全了我——请原谅我用"也好"这个词。我是想说,她的死至少比他们离婚,然后两个人都当我是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好——至少到现在,我只感觉我被父亲抛弃了,而没有被她抛弃。

  我想,她死的时候,虽然绝望,但一定是舍不得我的,牵挂着我的。

  "何物系君心,三岁扶床女。"对不起,妈妈,当年已经十二岁的我,却没有办法用这骨肉之情,帮你系住这个决绝的男人。

  从那时起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一半时间是呆在鲁达达家里。鲁达达和鲁甜甜一直陪着我,还有做我钢琴家教的夏晚,也陪在我身边。

  鲁达达负责在地上翻跟头,逗我笑。

  鲁甜甜负责给我做好吃的东西,哄我开心,我不吃的时候,她就用小勺喂我,哄我吃,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年龄大一些的女孩子身上,都有一种天生的母性,那时候的她,温柔的眼神,总会让我想起温柔的母亲。

  而夏晚,大多时间,则静静的看着我,沉默不语。鲁达达的奶奶,则在一边看着我们叹气,说,可惜了这么个孩子。

  后来,有一次,夏晚为了哄我笑,去买了一把焰火。那些苍白的焰火跳荡着,就像温暖的星光,虽然点点,但依旧灿烂。

  哦,鲁甜甜脸上那道小小的疤,也是那一天,夏晚不小心给烫的。当时的她,温柔的她,纤弱的她,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打湿脸颊初刚刚被烫起的一片水泡,还要摇着脑袋,安慰夏晚安慰我们,说不疼,不疼,真的不疼。

  当时的她,多么的惹人心疼啊。我想,夏晚就是在那一刻,喜欢上她的吧?这就是鲁甜甜比万格可爱之处。

  如果当时被夏晚烫伤的是我,估计我就不是默默流泪了,早跳高了,直接抓过夏晚,狂骂你个死猴子你个烂狐狸你个王八蛋你个臭豆腐块!老娘跟你拼了!

  沉浸在回忆之中的老娘,我,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拚,左脸颊已被突然出现的一人重重劈了一耳光,直接把我打愣,半天回不了神!

  一个尖锐的声音歇斯底里:你个狐狸精!让你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