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微酸袅袅--大头大头,下雨不愁(1)(第2/4页)



  幻觉幻觉,都是幻觉!你能想象金城武和花泽类吃臭豆腐的样子吗?

  反正我不能。如果他们硬要在我面前蹲着在街边吃臭豆腐的话,那我只能把对他们的幻想通通幻灭掉。

  我对林安顿的幻觉就在看到他的三分钟后幻灭在他咬了一口的臭豆腐上,那臭豆腐的汁液飙得很远,甚至溅了几滴在我的校衫上。

  林安顿冲我歉意的笑了一下,而我则扭过头默默的举手又要了一份臭豆腐。

  我的第三份臭豆腐上来的时候,小吃街突然骚动起来。臭豆腐摊的老板匆匆忙忙的把所有家什工具都丢上车,然后像被饿狗追似地使出凌波微步推着小车咻咻就跑远了。

  一时间整条小街都乱成一团,慌乱中谁的脚被踩了,谁的食物被打翻了,谁的腰被撞了一下,谁的小板凳从车上掉下来了,谁的锅翻了身穿制服的城管人员出现的时候小吃街已经是一地狼藉,几个跑得慢的摊主被没收了谋生工具,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不甘心的哀求着,有的则骂骂咧咧。

  我和林安顿都属于反应慢半拍的人,还待在原地。我身边一个女生刚才被撞了一下,她手里臭豆腐的汁液全部泼上了我的校衫,而林安顿则是在慌乱中自己泼了自己一身,白衬衫的衣角油汪汪的花花一片,还滴答滴答滴着油水。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我们颇有点在乱世中互相悲悯身世的意思。

  "H中的?"林安顿认出了我的校服。

  而我也看到他穿的裤子也正是H中的男生校裤。原来还是校友。

  "下午两点校庆我们这样出现,会不会造型太轰动了?"

  我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狂点头,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脸就苦巴巴的皱起来:"我家好远,一来一回估计就要迟到了。你说是迟到比较惨,还是穿这样去参加校庆比较惨?"

  林安顿皱着眉头很严肃的凝视我半天,甚至还咬了一口在混乱中保存下来的最后一块臭豆腐,说:"都很惨。"然后很没人性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林安顿止住笑,在我身后口齿清晰的说:"如果你不怕的话,可以去我家换衣服。我家很近,还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应该赶得上下午的校庆。当然,前提是,你不怕的话。"

  我回过头去看林安顿,彼时的他正站在一地狼藉中,若不是白衬衫的衣角还一直滴着油水弄脏好不容易幸免于难的裤子,他真像那出尘世而不染的仙子,露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笑得一脸纯真。

  "有什么好怕的。"我走到林安顿面前,扬着下巴不驯的望着他。

  林安顿的家确实很近,和小吃街隔了不到百米——可是,他家在十八楼!十八楼!那天的电梯还惨无人道的坏了!

  等我爬上十八楼的时候已经去了半条命,喘得跟我家的小京巴一样,一进门就摊倒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林安顿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颇有优越感地说:"你就像一个年久失修的劣质娃娃,关节都生锈了。"

  我不理他,以更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他家地板上,心里阴暗的希望身上的油渍弄脏他家的地板。

  林安顿家很大,有两间浴室,等我出来的时候他早已换洗完毕,连被我弄脏的地板都擦干净了。他背对着我,头发湿漉漉的,露出的后颈洁白修长,肩膀纤瘦略显单薄。穿着校衫的白衬衣和西服裤子,衬衣随便扣着几颗扣子,一侧身就露出他精致好看的锁骨。

  林安顿光脚盘腿坐在地板上玩着电子琴,叮叮咚咚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弹什么,我只知道那曲子轻松活泼,会让心弦紧绷的人放松下来。

  那一刻望着林安顿弹琴的背影,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耀眼。

  这样的耀眼,是我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努力都得不来的光芒。

  "你要不要一起玩?"林安顿没有转过身来,仍然自己叮叮当当的按着玩,一边邀请我一起。

  我走到林安顿身边也盘腿坐在地板上,托着下巴看着他跳跃的手指说:"我不会,看你玩就好啦。"

  林安顿笑笑地看我一眼,然后弹起那首《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曲子。有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落在我的身上,横亘到地板上画出长长的光斑。风轻轻吹着窗檐上的风铃,发出流动的清脆的声音。我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心里想着,怎么能有人这样美好呢?他怎么可以这么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