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二 炼器(第3/6页)

尽管云风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看到一件一件法器接二连三的从纪若尘体内跳出来,还是难掩惊讶之色。按理说即使没有云风相助,纪若尘炼化其中最弱的两件法器也非全无可能。可是这些法器一入他躯体即行跃出,纷纷掉落在地,倒似是一个误闯豪门的路人被乱棍硬轰出来一般。

云风眼见纪若尘真元已然耗尽,自己真元灵力也耗得厉害,已不能再试,只得叹道:“古怪得紧!若尘,你似是完全不能修炼及炼化本命之器,却不知是何缘故……”

他话未说完,纪若尘忽然叫道:“师兄小心!”

其实纪若尘话还未出口时云风已经面容整肃,呛啷一声拔出长剑,持剑凝立,真元急剧提升。

云风背后的夜空中,忽然多了一点比夜幕更深的黑色。这一点黑色疯狂扩张,汹涌袭来,每近一分,气势上就更增强了一分。待到十丈之外时,初始时如豆般的黑色已化成涛天的冥河波涛,向纪若尘与云风当头压下!

在这几乎是无坚不摧的冥河波涛压迫下,山顶阵法中的三十二面黄龙旗一一离地飞起,在空中燃成一团火球。

透过重重冥河怒潮,纪若尘依稀可以看到驭剑而来的云舞华那刚烈绝决的神情!

云风一声清啸,也不回身,手中长剑自下而上,反手遥向云舞华斩去。这一剑初起,山顶即现出一道濛濛黄气,盘旋而上,向涛涛而来的冥河之水迎上!

两剑虽未交击,空中却响起一记久久不散的金铁交击之音。余音未尽,云风已转过身来,上身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手中长剑也弯成一个极大的弧形,剑尖颤动鸣叫不休,似已不堪承受巨大的压力。他一剑带起的黄气瞬间被冥河水涛淹没,但云舞华也携着涛涛冥水自两人头顶掠过。这威势无畴的一剑还是被云风给卸开了。

云舞华这一剑自起剑时尙在百丈之外。她如电而来,至十丈外剑上威力已攀至顶峰,且她全然不顾已身安危,剑势有去无回,势要将纪若尘一剑斩杀!而云风突遇袭击,虽有时间准备,但真元至多也只能提至七成,只能仓促间迎上她这绝杀一击。云风此剑以弱当强,旁敲侧引,虽几乎被云舞华一剑击倒,但终还是将她剑上威力引向一边,实已极尽精妙之能事。

云舞华显然未曾料到自己会一剑无功,但绝不肯就此罢休。此时纪若尘真元耗尽,云风又用不出全力,这等大好时机今后还要到哪里找去?单止看云风刚刚那一剑,若让他全力出击,自己虽仗有天权之利,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胜得过他。

云舞华手中天权古剑嗡的一声鸣叫,一个回旋,又挟着万钧之势斩向纪若尘!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一剑被云风死力挡开,已知他定要护得纪若尘周全,于是她既不攻云风,也不护自身,只是一剑剑向纪若尘斩去。

云舞华身形如风,绕着小小的山顶不住飞旋往复,顷刻间已不知飞了多少圈,古剑天权与云风手中长剑不住虚击,道道冥河波浪扑天盖地般向两人压下,前浪未尽,后浪已生。偶尔她还会自行驭剑下击,意图以天权剑将纪若尘生生钉在地上!

在这怒海狂潮之中,云风手中剑如一根弱不禁风的柳枝,在几乎无法相抗的巨力压迫下摇摆不定,但无论如何就是不断,将两人身周三尺之地守得滴水不漏。就算云舞华舍身来攻,他也绝不肯向她递出一剑,只是死守不出。

尽管云风体内真元如沸,随时有可能不支而倒,但面上微笑如昔,见不到一点焦燥之色,就好象他非是在进行生死之战,而只是与一老友闲话下棋一般。

见云风如此从容,云舞华心中倒是急燥隐生。她忽然弃了冥河剑气,双足落上了山顶,直接仗着凶兵天权之利贴身狂攻!

她如此攻势虽然凶厉狠绝,但仍是被云风一一挡下,而且这等战法,实则给云风的压力尚不及刚才那冥河压顶的狂攻。且她心中一急,天权古剑上附着的威力就有了些上下波动起伏,结果这些微的失误一个也没逃过了云风双眼。云风得此喘息之机,真元终一分一分地提将上来。

再斗片刻,偶尔间云风已能反击一剑。他并不是想要云舞华性命,而只是断指截臂,要她不能再战。且他出剑时机恰到好处,云舞华就算不顾自己生死,也伤不得纪若尘,是以对云风每一剑都不能不守。她每守一次,云风的真元就又恢复一分。云舞华越攻越是气馁,她本以为自己多年在外历炼,交战经验之丰远过于寻常名门大派弟子,是以才选择贴身缠斗。哪料得云风一副朴实忠厚模样,实战经验竟似还超过了她。

且那纪若尘虽然无力应战,只能盘膝坐地不动,但他也没闲着,一双眼睛在云舞华身上看来看去,全无避忌。如此赤裸无礼的目光,也令她怒意暗生,心存浮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