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倩语无心,遂啸不鸣之剑(第3/4页)

“这次老夫前来,正有两样东西要送给张堂主。来人!”

一声召唤,旁边一位典吏应声上前,手中正捧着一只红漆托盘,盘中叠着一方水蓝色的丝绸织物,旁边搁着两条饰着羽毛的旄尾,全都染成金黄色。

“这是?”

“此去剿匪,张堂主正是主力,岂可没旐旆旌旗助其威势?这方水蓝玄鸟飘金旗,正是老夫命人连夜赶制,现赠与堂主,祝张堂主此去旗开得胜!”

说这话时,旁边已有一随从军卒,取来一根青竹竿,段太守亲手将那旗帜展开,套在竿首,接着又将那两条旄羽在竿头系牢。

太守大人这番举动,更把旁边那位剿匪主将鲍楚雄看得直咧嘴。

此时,这竿旌旗已在清凉的晨风中展开。众人抬首仰望,只见在那飒飒作响的深水蓝旗帜上,正绘着一只金色的朱雀神鸟。神鸟图案造型简洁,但极为传神,就像只活物一般。

众人仰首望去,只见旗上那只金色玄雀,在晨光辉影中随风飘飞,羽扬翼张,傲然睥睨,恍惚间就似要从半空中飞扑而下。

“听说堂主静室筑于罗浮山千鸟崖上,想来珍禽异鸟必多;而玄鸟朱雀又是守护南方的圣灵,主太平,老夫便自作主张命画师绘此图案,不知张堂主满意否?”

“当然!当然!”

醒言现已是如堕云雾之中,哪有说不好之理。而他身旁的琼肜,看着旗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金色鸟儿,更是蠢蠢欲动;若不是面前有这么多生人,说不定早就飞身跳上去仔细看个究竟。

这事似乎还没完。又听那段太守接着说道:

“不知张堂主此次出征,有没有合适的坐骑?”

“禀过大人,坐骑我有;我曾在传罗县城买得一驴,虽然瘦了点,但脚力还不错!”

“哈~张堂主说笑了,出征斗法如何能骑蹇驴?来人!”

段太守又是一声喝令,便见马车后面转出一位马夫,手中牵着一头姿态神骏的白马,朝这边“踢踏”而来。

“这匹白马,名为‘飞雪’,是我府衙中最为雄健的骏马。现在就讲‘飞雪’赠与张堂主,祝张堂主此次出征,马到成功!”

“这个……太守大人实在太过盛情,晚辈恐怕承受不起。”

此时不光鲍楚雄直咧嘴,醒言也觉着有些不合适起来,赶紧出言推辞。

“哈哈,贤侄说得哪里话来~”

见醒言自称“晚辈”,现在这段太守的称呼也变了;只听他说道:

“贤侄奔波数百里,都是为我治下子民谋福。老夫这两样薄礼,只取个口彩,贤侄不必推辞!”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等此战归来再作论处。”

醒言见段太守神色坚决,知道一时也不好推辞,便暂且收下他这份厚礼。

而他从段太守方才这句话中,也终于有些明白太守大人为何对他如此礼遇:

“原来都是为了治下子民啊!——段大人真是位爱民如子、礼贤下士的贤明好官!”

心中正佩服着,忽听那段宣怀段大人讶道:

“咦?贤侄背后这把宝剑,倒是颇为奇特。可否借予老夫一观?”

原来,正是段太守看见醒言那把毫无修饰的无名古剑,从他背后露出黝黑粗简的剑柄。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醒言还是赶紧将无名剑取下,递与段太守。

段太守将这钝剑在手中略略翻动了一下,便笑道:

“醒言贤侄,这剑颇为沉重,怕是不甚趁手;看这锋刃无光,似乎还没开锋,又如何能在阵前防身对敌?不如,贤侄就先用着老夫的佩剑吧。”

说着,段太守就将钝剑递还醒言,待他重新背好之后,便解下腰间佩剑,连鞘递给醒言,说道:

“贤侄可拔剑一观。老夫虽是文官,这把随身佩剑也非名剑,但总还算轻便锋利。”

醒言此时已抽出鞘中宝剑,放在眼前观瞧——只见这剑刃口锋芒毕露,寒光闪烁,果然是把利器!

正看时,只听那段太守谆谆教诲道:

“俗语云,‘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临阵杀敌非同儿戏,兵刃锋利与否,实在不可轻忽视之。”

“这……”

“已受大人旗马,又如何再敢觊觎大人的随身佩剑?晚辈万万不敢从命。”

虽知段大人这番美意,是出于勤政爱民之心,但醒言还是觉着有些承受不起,连声称辞不受。

而旁边林旭等人,目睹这一幕,正是张口结舌,心情复杂;那位鲍楚雄鲍都尉,则又开始扩大考虑范围,努力回想朝廷中有没有叫“马蹄山”的高官显吏。

见醒言推辞,这位文士出身的郡守说道: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张贤侄英雄年少,老夫赠剑也是理所……啊!”

刚说到这儿,附近几人却突然只觉眼前乌光一闪,然后便见醒言背后那把不起眼的铁剑,现在竟冲天而起,宛如游龙一般,在众人头顶飞舞一圈,嗡然作响,然后便一头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