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双英入虎穴一女震群雄(第4/12页)

娄、丁二人捞起两个卫士的尸身,各自解下腰带,又跃回柳树,就将那两个卫士,缚在树上,好像吊死鬼一样,张眼吐舌,给腰带紧紧地勒着咽喉,在柳树上荡来荡去。

料理完毕,两人又再掠上滑不留足的琉璃瓦面。两人一左一右,都是翩若惊鸿,轻如巧燕,在琉璃瓦面疾掠而去。在常人不能立足的琉璃瓦面,他们不但来去自如,而且借着一滑之力,便如溜冰似的,一滑数丈。

蛇行鹤伏,疾掠轻驰,两人越过了十数重亭台楼阁,看看当中一间有灯火的院子,已越来越近,忽地飒然风响,眼前黑影一花,在地上又掠上两名卫士。

这两名卫士,能在地面平空掠上,落地无声,武功也委实不弱。但黑夜之中,他们不知道来者是外人还是自己人,一摆长剑,打了个暗号,问道:“是合子还是秧子?”合子是自己人,秧子是外面人,这是江湖上下三门的黑话。娄无畏见多识广,什么江湖黑话都听得懂。他应声答道:“是合子!舵命把风看秧子!”两个卫士于是双双缓步,正待再问,娄无畏暗中准备,待那两名卫士迫近,蓦地骤然跃起,落在两个卫士中间,横伸左右两臂,向他们腰间就是一点!

昏夜之中,不差毫黍,娄无畏横伸两臂,两个卫士都给他点中了昏眩穴。娄无畏随手摸出两把匕首,便把这两个卫士,钉在屋脊上。丁晓见他举手投足之间,便制伏了两名卫士,不由得轻轻赞道:“好!”娄无畏也低声笑道:“你刚才那两枚钱镖也打得不错!”

两师兄弟,低声说笑,脚下却不放松,在琉璃瓦面上,便施展登萍掠水之功,转瞬间便到了灯火通明的正院,两师兄弟伏在瓦面一听,底下人声嘈杂,敢情是谈得正欢。

正是此时,只听得屋子里一个声音道:“听说柳剑吟的什么大徒弟叫做娄无畏的,来了北京好几天了,据说他的武功很是不错,怎不见有什么动静?”

另一个声音道:“就是他的师父重生,咱们也不惧怕,何况这个小狗?倒是独孤一行那批老家伙,很是棘手,倒须提防提防!”

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贤弟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有噶布尔大喇嘛,还有达什巴图鲁,另外还有海阳帮大舵主耿卓环和一众英雄,何须惧怕几个老废物,俺说不管独孤一行也好,娄无畏也好,若见了咱们,叫他‘一’个‘行’不得,一个不能不‘畏’!”

娄无畏听了,勃然大怒,在怀里摸出了几柄三寸来长的匕首。娄无畏因年轻时曾入匕首会,改用金钱镖手法来打匕首,他的十二柄小匕首,在江湖上也是闻名的暗器。他施展壁虎游墙之技,贴着屋檐,轻窥屋内,只见里面坐着十来个人,老老少少,济济一堂,那个叫做岳君雄的坐在当中,旁边烧着两枝大牛油烛。

娄无畏正想再看,忽听得里面一声大叫:“有贼!”好个娄无畏!他不待里面人打出暗器,便先发制人,右手一扬,竟连发出四柄匕首!如流星闪电的穿窗飞入,两柄匕首将两枝大牛油烛的烛焰刚刚削去,立即灯芯纷飞!一柄贴着岳君雄的头皮飞过,把岳君雄的头发削了一大块!另外一柄,刀尖穿着一封信,当的一声,就插在正中的桌上!

娄无畏一发出匕首,立刻便翻转瓦面,这一瞬间屋内暗器,纷纷打出,可是娄、丁二人,都到了瓦面中央,暗器如何打得着?

可是里面的人,也的确大有高手,刚才里面说的什么喇嘛、巴图鲁之类虽然不在,但却很有几个第一流的大内卫士和江湖大盗,借着暗器掩护,也已穿窗而出,掠上瓦面,狠狠追来!

追上的几个人中,当前两个,一个手里执着一柄精光耀目的长剑,一个舞着两块混元八卦牌,娄无畏的匕首,丁晓的钱镖竟都给他们的兵器碰落!娄无畏刚才的暗袭是出其不意,现在他们有防备,暗器竟不能奏效了!

使长剑的那人是回回族的卫士叫做萨奇罕,舞的竟是中土罕见的天龙剑法,连人带剑,舞成一道白光,向娄无畏直掠过去,娄无畏不慌不忙,“东风戏柳”,身形霍地一转,剑光闪处,避过萨奇罕的剑锋,“仙人指路”,剑锋一指,便从白光圈中直穿进去,径取萨奇罕的咽喉!

萨奇罕也好生了得,不退不闪,右腕倏翻,“神龙掉首”,长剑呼的圈转过来,和娄无畏的烂银剑碰个正着,只听得叮当一声,两人都给震得跄跄踉踉地退后几步,虎口隐隐生痛!这一硬碰硬接,竟势均力敌,两人腕力,一样沉雄!

那边厢,丁晓和那使双牌的大汉也是棋逢对手,那汉子竟是山西路家嫡系子孙,名叫路怀亮。路家的十二路混元八卦牌法,也曾名震海内,这路怀亮却少不慕正,做了独脚大盗,后来给同类吸引入清宫当了一名卫士,不久就升了队长,仗势横行,十分得意,所以少不得死心塌地,保卫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