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垂危辨敌友涉险判死生(第3/8页)

独孤一行见到娄无畏,自然喜出望外。但他一打量娄无畏,只见他颜容憔悴,若有重忧!不禁连声问他是什么事?钟海平在旁插嘴道:“你大约还不知道他是柳剑吟的得意高足?”

独孤一行当然知道娄无畏是柳剑吟的大弟子。他立刻笑着对娄无畏说明已见过柳剑吟,现在就正准备去援助他柳剑吟和丁剑鸣。

娄无畏听了,心中稍宽,但还是愁眉不展。一来听得他师父正身陷险境,二来是他在北来途中,发生了绝大的风波,祸起中途,变生不测,他的师弟左含英、师妹柳梦蝶也生死未卜!

但他和独孤等互谈经过之后,还是决定不论如何,该先到承德去接应柳剑吟等人。

独孤一行此来,恰恰赶上时候,他救起了丁剑鸣,立刻解出了他作腰带用的合金软剑,再杀入群凶之中,会合诸人,往外硬闯。

人影幢幢,刀光闪闪。兵器碰磕之声,与索家武师的呼喊声,交织成一片繁音密响。索家别墅里的楼台院阁,都已重门紧闭;楼台上只见健仆家丁高举火把,各持弓箭乘隙攒射,也防柳剑吟、独孤一行等反扑。

但柳剑吟等人考虑丁剑鸣受了重伤,必须早早设法救治;况且索家人多,他们人少,纵许他们占了上风,但也要苦斗多时,而时间一拖,又恐官兵大队开来,对他们委实不利,因而他们一心只想闯出重围。

他们奋力外闯,恰如猛虎出柙,杀得索家众武师翻翻滚滚。云中奇展开虬龙鞭一马当先,方圆两丈之地就宛如一片鞭山,休说敌人递不进招,就连暗器也打不进去;娄无畏、钟海平紧随在后,中间夹着独孤一行。娄无畏的烂银剑向左翻飞,钟海平的月牙钩向右施展,中间的独孤一行也没闲着,他虽然是背负着丁剑鸣,不愿在刀林箭雨之中冒险,但碰着较强的敌手,向两侧袭来,而娄、钟二人又一时打不退时,他就突然掠出,仗着飘风也似的身法,或用合金剑,或用擒拿手,一出击俱都立中要害。

柳剑吟挺着青钢剑殿后,剑招发出,如长江大河,一式随一式的滚滚而上,左顾右盼,前遮后挡。只见索家密集的人群,就像给狂潮冲击一样,向两边洗刷出去,霎时间,中间就空出了一条道路。云中奇等一行人,也已冲入繁枝密叶之间,冲近围墙尽头之地。只听噗、噗连声,他们在临出索府之时,还卖弄了一手轻功,他们觑准了一株跨出高墙的参天柏树,或用“蜻蜓点水”之式,或用“飞燕掠波”之势,一一的纵上树梢,单足朝树枝一点,就像荡秋千一般,将自己直送出墙外。

他们轻功超卓,身法迅疾,索家的武师,十有七、八都已给他们远远地抛在后面。只有几个一流卫士,居然还敢跟踪而出,缀在后面,似乎他们还想踩探柳剑吟向哪一方逃走。

柳剑吟愤极,忽地打了一个暗号,一行人竟略缓脚步,待那些卫士历历乱乱地赶上之后,柳剑吟突地翻身,箭一样的窜身反扑,那当头的卫士,惊惶之间,急抡钩镰枪拦阻,不料柳剑吟身手迅疾异常,倏然伏身,青钢剑已径扫下盘,他钩镰枪才举,便已“哎呀”一声,翻身栽倒,两条腿从膝盖以下被齐根截断。第二个卫士收不住势,方接近柳剑吟,还未亮招,又已给柳剑吟“叭”的一个“旋风扫堂腿”,扫出几丈开外。柳剑吟怒喝一声:“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奴才,仗着诡计和人多,就敢欺人?有本事的尽管缀来,俺柳剑吟手中剑,掌中镖,可不和你们客气!”旋说旋把太极剑当胸一立,瞪眼四顾。

柳剑吟这一下,直把几个自恃本领的凶徒吓得惊惶失措,发一声喊,俱都抱头鼠窜,还生怕柳剑吟真会追来,连回顾也不敢回顾,霎时间,六、七个人便都已没了踪影!

柳剑吟冷笑一声,插剑归鞘。只见银河在天,星月朦胧,四周黑沉沉静悄悄的,哪里还有敌人踪迹!他于是再缓缓的回转身来,微笑说道:“咱们走!”

独孤一行、柳剑吟等五人便风驰电掣地奔出了承德郊外,一行人等没入了横亘在承德与平泉之间的燕山山脉之中。其时已是晓色朦胧,残星明灭的当口,一行人已身处离承德百里之外的丛林莽榛之中。

到了燕山深处,众人缓了一口气。独孤一行把负着的丁剑鸣轻轻放在地上,一旁的云中奇和钟海平,早已一个解下蓝布大褂,一个脱下老羊皮袄,争着铺在地上,让丁剑鸣能舒服地躺在上面,不受潮湿的地气所侵。

众人只见丁剑鸣双眼微张,面如金纸,口角露着一丝惨笑,嗫嗫嚅嚅,欲言又止。众人都不禁一阵心酸,丁剑鸣也算是武林中的能人好手,只因一念之差,轻信豪绅,略沾官府,就落得如此下场!众人眉头深锁,相顾黯然,一时也想不出要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