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欲制玉郎求绝技不知乳燕入谁家(第4/7页)

他叫不出来,他这匹坐骑却先叫起来了。这匹赤龙驹本来是江晓芙往常乘坐的,此时听得旧主人的声音,欢喜得扬鬃振蹄,跳跃嘶鸣。

江晓芙道:“咦,好像是赤龙驹回来了?”拨开繁枝密叶,探出头来,吹了一个口哨。

叶凌风已经下了马,那匹马听得主人呼唤,飞奔上山。到了此时,叶凌风也只好强自定下心神,跟着赤龙驹飞跑上去,大声叫道:“不错,是我乘赤龙驹回来了!”

江晓芙日夕盼望她父亲回来,突然听到了叶凌风的声音,这一喜当真是非同小可。一面上前迎接,一面叫道:“妈,大师哥回来啦!咦,爹爹呢?怎么只是你一个人?是爹爹叫你先回来的吗?”

叶凌风道:“说来话长,待见了姑姑,再仔细谈吧。表妹,你们倒是很用功啊。这套大须弥剑式,师父在路上曾把剑诀传授与我,我也还未曾练过呢。”

江晓芙记挂父亲,哪有心情与他闲谈,随口敷衍道:“是吗?那么,咱们以后一同练好了。”

宇文雄哪想得到叶凌风对他心怀妒意,他内伤还有少许未愈,走得稍慢,跟在江晓芙后面,也是欢天喜地的上来迎接师兄。

宇文雄道:“大师哥,你回来了。我们这几天都在谈着你们呢。师母盼望你们,可真是望眼欲穿了。”

叶凌风城府极深,心里恨不得捏死宇文雄,脸上却是一副亲亲热热、高兴非常的样子,说道:“师弟,恭喜,恭喜。你的伤已经好了,武功也大大长进啦。为兄的这半年来跟着师父,一路奔波,功夫可是搁下来了。”口里说着话,手却伸了出去,与宇文雄相握。

宇文雄丝毫也没提防,欢欢喜喜地握着师兄的手,摇了一摇。忽觉一股劲力猛的推挤过来,宇文雄吃了一惊,本能地生出反应。他的内功基础本是在叶凌风之上,但因内伤未愈,减了几分;而叶凌风这半年来却是功力大增。此消彼长,双手一握,强弱立判,宇文雄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江晓芙惊道:“大师哥,你这是怎么?二师哥伤还未愈呢!”叶凌风这才装出惶恐的神气,放开了手。

宇文雄苦笑道:“大师哥,好功夫。”叶凌风惶然说道:“我只道你的伤都已经好了,想试试你这半年来功力增进如何。这都怪为兄的鲁莽,没弄伤你吧?”

师兄弟多时未见,叶凌风以掌门师兄的身份,试一试师弟的功夫,这也是事属寻常。不过,他们二人的情形,又与一般的师兄弟不同。叶凌风拜师之后,在江家不过几天,就跟师父出门了;而宇文雄则更是在路上定下了师徒名分,之后就与师父师兄分手,独自跟师母回家养伤的。所以他们虽然分属同门,其实相处还不到半日,说起来和陌生人也差不多。而一般的师兄弟互试功夫,则总是在十分谂熟之后的。

但宇文雄是个胸襟坦荡的人,却想不到叶凌风竟然是心怀叵测。何况叶凌风一见面的时候,就先说了“恭喜”他健康恢复,武功大进之类的说话,他只道师兄是真的出于善意,试他武功。连江晓芙那样聪明的人,也只是觉得大师哥有点“鲁莽”而已,不疑有他。

江晓芙并不怪责叶凌风,但对宇文雄却是十分怜惜,连忙去给他揉搓关节,推血过宫,低声问道:“还痛不痛?好在你没有受伤,我这才放了心了。”她这番殷勤呵护,倒弄得宇文雄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不痛了。师妹,多谢你啦。”甩开了江晓芙的手,上去与叶凌风搭讪,问他别后的情形。

叶凌风看了他们亲热的情形,心中是又妒又恨,又怀着几分恐惧。原来他与宇文雄握手之后,受了宇文雄反震之力,虎口也感到一阵酸麻,心里想道:“他伤还未愈,居然也足以与我抗衡。伤好之后,那不是胜于我了?这半年来,他占着近水楼台之利,师妹不知已教了他多少江家的秘传武功了?”

其实宇文雄这半年来所学的武功远不及他多,他一套大须弥剑式还未学得齐全;而江海天在一路之上,则已经把内功心法、拳经、剑诀,差不多都口授与叶凌风了。但叶凌风却不知足,总是疑神疑鬼,妒忌着宇文雄。

叶凌风心里又想:“师妹如今眼中只有这小子,哼,无论如何总得想个法子拆散他们才好。”他心怀叵测,神色却是丝毫不露,对宇文雄又是抱歉,又是问好,亲热非常。刚搭讪得几句,谷中莲已是匆匆赶来。

谷中莲远远的就叫道:“好侄儿,你回来了?你们一去就是半年有多,我成天担着心事,生怕你们遇了意外呢!你姑父呢?他又在哪儿耽搁了?”江海天知交遍天下,谷中莲只道江海天是给哪位好友留住,叫叶凌风先回来报讯的。叶凌风本事低微,都已经平安归来了,她怎么想得到江海天会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