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几番离合(第3/7页)

白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你是孟元超的小师妹吕思美吗?”

吕思美道:“啊,你认识我的孟师哥,你是谁?”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认识你的孟师哥,我回来就是想要问你,孟元超是不是受了伤,伤得重吗?”她不见孟元超追出来,料想他定是伤得不轻。

吕思美说道:“他是受了点伤,伤得不算很重,只是暂时不能施展轻功,敷上金创药,大概过一两天就会好了。”白衣少女叹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吕思美说道:“姐姐,你既然认识我的孟师哥,他受了伤,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他?”

白衣少女如有所思,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吕姑娘,我求你一件事情。”答非所问,吕思美不觉怔了一怔,心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却要求我什么?”

白衣少女露出祈求的眼光,缓缓说道:“请你不要告诉你的孟师哥,说我曾经来这里。”

吕思美道:“你和孟师哥一定是很相熟的了?”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吕思美诧道:“然则这又是为了什么?”

白衣少女过了半晌,幽幽说道:“那位云姐姐很值得人敬佩,是不是?唉,可惜我只听见了她的声音,却没有见着她。”

又是一句答非所问。

虽然答非所问,但在初恋中的少女心灵是相通的,这霎那间,吕思美突然好似“懂得”她了。

吕思美抬起了头,噗嗤一笑,说道:“可是我还没有知道你是谁呢。”

白衣少女道:“我可告诉你,但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姓林,名叫无双。”

“啊,原来是她!”吕思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原来她就是在泰山会上技惊群雄的扶桑派掌门人林无双,怪不得有这样高强的本领。”

心念未已,苍茫暮霭之中,只见衣袂飘飘,那白衣少女好似乘风而来,又乘风而去了。

“唉,我懂得了。想必她也是因为得到了鹰爪来袭的风声,故而要来暗中保护孟师哥的。她今天才知道孟师哥的一颗心是放在云姐姐身上。”她懂得了林无双的心境,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了:“真是一位可爱的姑娘,她和云姐姐一样,总是为着别人着想。”

林无双惘惘前行,心中但觉一片茫然。

“怪不得元超在豪迈之中,又总似带有几分抑郁的心情,原来是为了这一段难解的情缘。”林无双暗自想道:“那位云姑娘也委实是值得令人敬佩,怪不得孟大哥忘不了她。”又再想道:“她的遭遇倒是有点和我相同。但比我更不幸得多。”想到这层,她不仅对云紫萝仰慕,还更同情她了。

她在想道:“她和我一样,曾经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不同的是,我小时候喜欢表哥,那是因为我不懂事,或许这不能算是爱情,只是像史红英姐姐说的那样,是一种迷惘的朦胧的少女情怀。我一发现表哥的真面目,我的心里就不会再有他了。这位云姐姐比我不幸得多,待她发现丈夫的本来面目之时,她已经是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当然林无双并不知道,云紫萝之所以嫁给杨牧,并不是因为曾经爱过他的缘故。她也不知道其中一个孩子是孟元超的。

她没有见着云紫萝,但云紫萝的形象在她心里却是那样鲜明,就像她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样。“她遭遇了这样巨大的不幸,却还是这样刚强。呀,真是和孟元超一个样子的人,但愿我也能够学得到像他们这样。”

她独自惘惘前行,脸上挂着笑容,眼角却有晶莹的泪光,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

她想起了和孟元超同上泰山,孟元超给她讲解的那两句杜诗,那是诗圣杜甫在泰山上的题诗,说是一个英雄豪杰的胸襟应当像泰山一样,要站得高,看得远,“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她也曾拿史红英和她说过的话与孟元超互相勉励:要向前看,不向后看。现在她碰到感情的风暴了,她应该怎样?“唉,若是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应该为他们欢喜才对,怎可伤心?”

她又想到在泰山会上,自己本来是没有勇气和表哥争夺掌门的,全是孟元超给她鼓励,她才更深一层的懂得了做一个人就应该做一个正直的人的道理,不能因为私人的感情就放弃了应该做的事。她记得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孟元超在她的心里替代了牟宗涛的位置,她觉得孟元超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但那个时候,她还只是知道牟宗涛居心叵测,不是好人,却还未曾知道,她的表哥竟然当了清廷的鹰爪!

现在是凭据确凿,牟宗涛的确是和北宫望暗中有勾结的鹰爪了,她又应该怎么办呢?

想至此处,林无双不禁瞿然一省:“不错,我应当成全他们,但也不能只是为了避免苦恼而远远躲开他们。牟宗涛既然来到这里,说不定就是为了暗中加害他们的。孟元超受了伤,云紫萝又刚在产后,若是有鹰爪和我表哥加害他们,只怕他们抵挡不了。这事除非我不知道,知道了我能够袖手旁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