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剑杖交锋 凶僧闹湖上性灵未昧 玉女出京华(第2/8页)

邹锡九经过了几年历练,人情世故,通达许多,见杨唐二人亲如父子,他对杨柳青之心,本已渐淡,如今更是半点都无。过来向唐晓澜道谢。杨仲英老怀大悦,豪兴遄飞,和甘凤池大杯喝酒。

杨仲英喝了几杯,拈须说道:“听说晓澜要随你们进京?”甘凤池道:“唔,怎么?”杨仲英道:“我想带他回家一转。”甘凤池笑道:“我们同他出来,本来就是想找老英雄解释,如今你们既然见了面,误会又已消除,已没有我们的事了,他自然该侍候你老。”

说话之间,吕四娘和白泰官鱼娘三人从假山那边急步行来。吕四娘高声叫道:“七哥,路师兄的下落已经有了!”

甘凤池道:“好,你说。”吕四娘道:“还是让鱼妹说吧,路师兄被擒那天,恰好鱼妹也在场。”

鱼娘依偎在白泰官身边,脸晕轻红,说道:“自从那次吕姐姐和泰官在田横岛上大闹之后,爹爹把我看管得很严,我假装顺他的意,不吵不闹,过了几年,爹爹看管得渐渐松了,但还是没机可乘,逃走不了。直到上月,我父亲应毒龙尊者之约,渡海到旅顺口外一个小岛和他相会。”说到这里,甘凤池“咦”了一声,道:“毒龙尊者一生住在蛇岛,从不外出,怎么会约令尊相会?”鱼娘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吕四娘道:“那毒龙尊者名头很大,不知武功到底如何?”甘凤池道:“我只知他与萨氏双魔相交甚厚,武功如何,无人知道。”

鱼娘续道:“爹爹离家之后,我趁看守的人不注意,一天晚上,偷偷乘了一艘海船,连夜开走。船上米粮甚多,我又颇识水性,那晚潮水又大,我料想他们发觉之时,我已出海数十里,他们要追也追不及了。”说罢,发出爽朗笑声。甘凤池有感于她与白泰官相爱之诚,赞道:“姑娘勇气,令人佩服。”鱼娘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天天吃鱼。单调极了。”吕四娘一笑,递了一杯酒过来,还给她夹了一块烧鸡道:“好,慰劳你一下。”鱼娘含笑吃了,续道:“我以前听泰官说过他的同门,知道路三哥住在浙江沿海的萧山,我就把船开到那儿去啦。”甘凤池道:“五六年前,我和路师哥吕师妹为救沈先生,曾和御林军大打一仗,事后我送吕师妹上仙霞岭,路师兄也逃亡到关东去了。你大约不知道此事。”吕四娘笑道:“她当然不知道,可是事情也真有这么巧,她到萧山那天,恰巧路师兄也偷偷溜回来。”

鱼娘喝了口酒,道:“假如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傻了,我到了萧山,问起路家,人家都不敢说,正询问间,忽然有一队官兵,簇拥着一个少女,那少女走过来道:‘你找路民瞻做什么?你是他的什么人?’我给她问住了,看她来意不善,就想逃走。哪知这少女武功甚高,在马背上飞掠而下,拦在我的面前。我和她拆了三五十招,才能稍占上风。”吕四娘道:“那少女是不是瓜子脸儿,眉毛很长,一派天真的模样?”鱼娘道:“正是。”吕四娘奇道:“那是浙江巡抚李卫的女儿李明珠,她本来不懂武功,怎么在这五六年间,就练得那么出色的本领,居然能够和你打到三五十招?”鱼娘续道:“我刚刚占了上风,忽然在官兵队中,走出一个青衣妇人,双手空空,动手不过三招,就把我的兵刃抢去。”吕四娘问道:“那青衣妇人是不是后来看管你的那位白发满头的老婆婆?”鱼娘道:“不是。不过她们是一路的人。”甘凤池听了,沉思不语。心想以鱼娘的武功,自己也未必能在三招之内夺她兵刃,这青衣妇人又是何人?

吕四娘问道:“你怎知道她们是同一路人?”鱼娘续道:“那青衣妇人把我擒了之后,就在路家对面的一棵柳树上,将我倒吊起来,持鞭拷打,刚打得一鞭,路家的炮楼上突然飞下一人,高声叫道:“路民瞻在此,你们要捕便捕,可不许牵累无辜!’那青衣妇人磔磔怪笑,道:‘哈,你这可是自投罗网!’跃上前去,大约也是十招左右,就把路爷擒了。”甘凤池暗道:路师兄虽是公子哥儿,倒也颇有男子气概。鱼娘续道:“那青衣妇人持鞭喝道:‘她是你的什么人?’路爷道:‘我从未见过她。’青衣妇人道:‘那她为何找你?’路爷凝眸瞧我!我给他瞧得面都红啦!在那样情景下,我又不好说出我和泰官的关系。”吕四娘“咭”的一笑,鱼娘嗔道:“人家难过,你却好笑。”接着说道:“后来那个李明珠把我和路爷都带到抚衙里去,青衣妇人道:‘把铁扇帮的人找来认一认吧,他们常在江湖行走,也许会知道这丫头的来历。’第二天那个老婆婆就来啦,我不认得她,她却认得我,一见面就叫出我的名字,青衣妇人立刻变了态度,把我解了下来,就交给那个老婆婆将我带到铁扇帮去。”